他们继续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不着边际的事。旁边那对吵架的情侣忽然动起手来，互相拉扯进而追打，排在梁尘後面的人打电话报警。那个被追打的女人跑进排队的队伍，直扑梁尘而来。

    那追打的男人也冲过来追，梁尘第一个直觉是背过身去抱住头，腿都吓得发抖。她紧闭双眼，後背突然一沉，是陆岳声从後面紧紧抱住她。陆岳声曲着腰抱她，将她整个人纳入怀里。

    他的侧脸贴着她的颊，将她护得死紧。

    她听见他的呼吸声，温热的脸颊，还有身上淡淡的柑橘类芳香剂的味道。

    时间还随着生命脉动，他和她却彷佛静止了，静得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心跳，这个世界上再无他人。

    他们还在追打，有几个人想过去劝架都遭了殃。警察很快赶来，把那对情侣带走问话。一切纷扰渐渐平静下来。陆岳声感觉到前方的人在移动，才回神缓缓放开她，人行道砖上原本融成一团的影子逐渐分开，成为两个黑色个体。

    梁尘心有馀悸，盯着地上那一对人影，一高一矮，看向同一个方向，就好像他正看着她。

    陆岳声突如其来的保护，让她还在恍惚，内心很复杂，太多事搅在一起，大脑简直当机了。

    蓝到发黑的天空，星点寥寥，两个人个揣着心事，各自沉默了一阵。

    队伍排着排着终於熬到他们买的时候。

    梁尘愣愣点了两个，陆岳声赶紧出声又多点了三个。

    「老师不是说两个吗？」梁尘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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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都来排队了，多买一点，要让她吃够啊！不然下礼拜又说想吃怎麽办？」

    梁尘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想法。陆岳声付好钱，两个人往旁边走。

    她心里正想着终於到了道别的时候了，陆岳声跟着她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妳住哪？」

    「附近而已，我走路就到了，外套还你。」她边说边要脱下来，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穿着。」陆岳声按住她肩头。

    梁尘乖顺点头，不再说话。这一个原本热闹的夜就这麽安静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他们之间的感觉变了……

    是一种模糊不明的混乱，一种躁动，很难实际去确认什麽，也很难明白自己在介意什麽，她只能专心听着脚步声，要自己沉淀下来，不要再想。

    两个人就这麽走着走着也走了一小段路，倏地他们眼前飘过一颗气球，看起来是某间店的摆饰，大大的透明心型氢气球里面还有好几颗白色丶金色的小气球，在夜晚中十分夺目。

    「欸！好漂亮的气球——」她边说边离开他身边，跑过去追。

    好不容易快追到，可惜身高不够，跳着也勾不到气球。

    眼前一个大掌掐住绑在气球上的细绳，好好地把造型气球捏在手上。

    梁尘看着陆岳声手上的气球，脸上是兴奋的表情。

    她接过他无声递来的气球，在手里把玩。她一路牵着气球，边走边玩，心思全放在造型汽球上，两个人继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