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119章

作品:《[一人之下同人] 如遇观音

    来人穿着破旧的短衫,头戴草帽,个子矮小,脚步却很重,他慢悠悠地走过来,走到张之维几步开外的位置,草帽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

    可张之维已经认出了他是谁。

    “张怀义!”陆瑾震惊道,“你原来真的在这里。”

    “是啊,”张怀义将抬了抬头上的帽檐,露出一张和善的笑脸,他道,“我在这里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抬头朝张之维看过去,而后,笑容淡了些,喊了一声:“师兄。”

    张之维低低笑了几声,道:“不错,还是认我的。”

    张之维和张怀义在这边还没寒暄完毕,四周就传来动静,张之维环顾四周,在表面风平浪静的林间对张怀义说:“你看你,从不惹麻烦的人,一惹就惹了个大的。”

    张怀义苦笑不已。

    张之维转过头,又对陆瑾说:“我们换一下吧,你出去找阿音,我留在这里等她。”

    陆瑾也感受到四周的杀气,不由得冒出冷汗,他知道现在不是推诿的时候,点点头答应了。

    张之维笑了一下,而后朝他郑重地行了一礼,陆瑾慌张地扶起他的胳膊,却听他说:“我与阿音因为各种原因未能长相守,以至现在造成了这样扭曲的局面,可我待她的心不变。”

    他道:“陆瑾,阿音是我的夫人。”

    陆瑾震惊地瞪大眼睛,张之维继续道:“请你找到她,务必带她安全回来。”

    陆瑾沉默了一会儿,而后郑重地点了点头,承诺道:“我答应你。”

    陆瑾无暇,品行高洁,心性更是万里挑一,他是能够通过武家幻境考验的人,他的承诺张之维愿意相信。

    于是,张之维松了口气,道:“拜托了。”

    陆瑾走后。

    张之维换上轻松的表情,回过头又朝那位等候他已久的师弟,说道:“阿音复生的事情,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张怀义点点头,回道:“我和四哥在武家发现了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

    张怀义低声道:“一位被囚禁多年的神明的遗迹。”

    *

    端木英和张怀义走散后,张怀义一直在寻觅她的踪迹。

    但是,端木英凭空在江湖上消失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端木英只是一位医者,功法手段并不高明,稍微厉害一点的异人就可以将她捉住。

    此时,突然消失,只能证明两件事,她死了,或者她被人藏起来了。

    要是,前者,张怀义自是不必找了。

    可若是后者,还是有机会找到端木英的。

    张怀义多番考量,最终决定前往异人的聚集地,那个最容易搜集情报的地方,三不管的地界——武家庄。

    然而,在旅途中除却那些穷追不舍,追杀他的人,还有一位失踪多时的人物。

    那便是,全性掌门无根生。

    二十四节谷悟道共有八人赴约,而赴约的八个人就悟得了八奇技。

    当时,走的最早的是拘灵遣将的风天养。

    而走的最晚的则是,他和双全手的端木英。

    端木英是被无根生留下来的。

    无根生请求她帮自己救一个人。

    那个人是张怀义曾在无根生自己的画作中见过的小女孩儿。

    只不过,眼前所见,是她长大后的样子。

    可是张怀义见到她时,她已经死了,无根生没说她是怎么死的,但这破世道,怎么死的都不稀奇。

    曾经张怀义以为离死还远的金成溪,也是眨眼的功夫就死了 。

    她应该死去多时了,无根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才没有让她的尸身彻底腐烂。

    他跟端木英说,请你救救我的女儿。

    端木英不忍,但还是实话实说,就算是双全手也不能拯救一个死人。

    无根生问为什么。

    端木英答道:“人是灵魂和肉身两物结合而成,而其中肉身只是依凭,她死了,灵魂消散,如何救也救不回来。”

    “我就算能让她的尸身重获生机,她也醒不过来,四哥,”端木英是医者看惯了生死别离,虽有怜悯之心,可相比痛失至亲的无根生来说,就显得太过冷血无情,“人死不能复生,请你节哀顺便。”

    无根生沉默许久,突兀地说道:“人死可以复生。”

    他伸手轻轻将手放在他女儿的额头上,他浪荡江湖,无事可做,变成了全性众人的引渡人,他渡了那么多有术无道的狂人,却忘了回过头来看看自己的牵挂。

    他的女儿,他的珍宝,冯宝宝。

    她长得很快,无根生每回回家,她便变一个样子。

    从牙牙学语,到抱住他的腿伸手管他要糖吃,再到后来能跟他过招抢饭吃。

    每一回都不一样。

    而最后一回,她又变了样子,安静温顺地像个大家小姐,躺在棺材里,再也不能睁开眼睛。

    有术无道的疯子们就像扑火的蛾子,迟早都会死在自己手里。

    今日,他能帮他们找道。

    可明日,他能吗?

    没有意义啊。

    冯宝宝的棺木盖上了棺椁,在金鸣声中,入了土,白色的纸钱纷纷扬扬。

    无根生站在坟前,由着他们将土撒在她的棺椁上,让她长眠地下。

    可在某一刻,他忽然动了动,抬手叫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