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99章

作品:《簪花夜行

    “见一位故人。”

    古夫人福了福身,越过她往前走。

    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裴玉叫住了她。

    她转身行礼,面容和气道:

    “古夫人,不知能否揭下面纱,让在下一睹您的玉容。”

    古夫人脚步停顿,回身看她,一双美目神思流转。

    “你是她的什么人?”

    “她是我师父。”

    “是心爱之人吧。”

    “古夫人慎言!”

    “我第一次见她对人如此上心,连我也不曾有过。”古夫人的眉宇间染上淡淡的哀愁。

    美人有美人的气质,这是遮了面纱也掩饰不住的绝世倾城。

    连裴玉这样满心满眼都是姑姑的人,都不由心中一软。

    古夫人面对着她,微微低头,抬手勾向自己的耳廓,缓缓取下了覆面的白纱。

    古夫人抬起眼帘。

    在黄昏里微微有些炫目的容颜撞进裴玉的眼中。

    ……

    裴玉敲了两下房门,没有得到回应。

    她推门而入,将牛皮纸包好的糕点放在桌上,往内室走。

    窗前矮榻坐着一道身影。

    “师姐。”

    陆如琢抬眼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裴玉顺手将花瓶里的花换了,插上盛放的三角梅。

    陆如琢伸手过来,覆在她手背上。

    裴玉就势捉住她的手,握在自己掌中。

    “手怎么这么凉?”

    “不知道。”陆如琢看着她,神色恹恹的。

    裴玉牵到唇边给她呵气,语气寻常道:“我回来的路上,在院中遇到了一位客人。我说想看一看她的脸,她答应了。”

    陆如琢靠进她怀里,连眼睛也合上了。

    “你有话要问我么?”

    “有,但不是现在。”裴玉勾起她散落的长发,温柔掖到耳后。

    陆如琢嗯了声,脸颊蹭着年轻女子温凉的颈项。

    “你见她了么?”

    “没有,就在窗前与她说了几句话。”陆如琢似乎更乏累了,声音又轻又沉。

    “她说了什么?”

    “她说听到我的消息,特意出来找我,没想到我真在这里。没别的了。”

    “你不高兴?”

    “我不知道。”

    陆如琢身子一轻,双手自然挂在裴玉脖子上。

    裴玉将她抱起来,放到柔软的大床上,开始脱她衣服。

    陆如琢一懵,沉浸的情绪被打断,道:“你作甚?”

    裴玉道:“陪你睡觉。”

    心知此陪非彼陪,但陆如琢还是受用她的主动,张开双臂让她褪去了外衫,仅余里边的雪白中衣。

    裴玉将她掖进被子里,旋即对自己三两下如法炮制,也钻进了薄被中。

    一只手越过陆如琢上方,将女人整个人揽进怀里。

    陆如琢睁着眼睛看她,漆黑瞳仁倒映咫尺之内的裴玉,年轻、漂亮、温暖、体贴。

    怎么办?她现在又不是很累了。

    裴玉伸手盖住她眼睛,不由分辩道:“快睡。”

    陆如琢手掌下的半张脸莞尔一笑,埋首钻进女子怀里。

    不多时怀中的气息变得均匀。

    深谙装睡之道的裴玉耐心等待了一会儿,屋外树上蝉振动一片翅膀的声音都分得清,才低头在陆如琢额头一吻。

    桌上温热的糕点慢慢变冷。

    裴玉睡到半夜醒来,外面的蝉都不叫了。

    陆如琢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睡得香甜。

    裴玉揉了揉发麻的手臂,下巴抵着女人的发顶,再次合上了眼睛。

    ……

    翌日天不亮,裴玉起来去打水。

    在院子里遇到了不声不响的祝无婳。

    裴玉刚张嘴,祝无婳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一块去了外面,走到两道院门之外的地方。

    祝无婳道:“我昨夜回来,听厨房说你们没传晚膳,又听下人说来了位戴着面纱的贵客,去了琢儿院里,可是灵霄岛的那位?”

    裴玉点了点头。

    祝无婳欲言又止。

    裴玉适时开口道:“祝姨,我知道她是谁。”

    祝无婳闻言立刻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道:“你知道那就好办了,我还在想能不能告诉你。她可曾和你说以前的事?”

    “不曾,不过能猜出一二。”

    “既然她没说,我也不好开口。”祝无婳道,“她与灵霄岛那位二十多年未见,乍然重逢,难免情绪有所冲击,这几日你好好照料她。凡事顺着她心意,莫要与她置气。”

    “晚辈明白。”

    祝无婳听她自称晚辈听了大半个月,不觉有些别扭。明眼人都看出她们两情相悦,就差捅破窗户纸给对方一个名分了。

    “你……”

    “晚辈洗耳恭听。”

    “没事,你回去罢,她该醒了,见不到你该到处找了。”

    把陆如琢说得跟小孩似的。

    裴玉不由笑了笑。

    “晚辈告辞。”

    她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院门里。

    ……

    裴玉去厨房打完热水进来,陆如琢果然醒了,靠在床头的软枕里,三千青丝散在身后,唇红齿白,有种柔婉的气质。

    “怎么去了那么久?”

    “遇到了祝掌门,说了会话。”

    裴玉伺候她洗漱净手,毛巾放置一边后,又给她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