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哑妾 第53节

作品:《哑妾

    朝朝只panpan觉得这走向有点儿不大对,这笑容似乎太真诚了些。

    “黄少爷。”朝朝打断黄少爷的喋喋不休,开始问他对于今日的相看,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黄少爷没有想到“徐云”会问这样的问题,兴奋的神情稍稍减退了些,脸上有些薄红,“徐姑娘,抱歉,我刚才太激动了。”

    “我其实一直都很仰慕徐姑娘的,我爹跟我说两家可能要联姻,我,我其实挺激动的。”

    黄少爷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朝朝:“……”

    她算是瞧出来了,这黄少爷的激动应当不是假的,但这仰慕是不是就有点儿太假了?

    不然,这黄少爷怎么就没发现她不是云姐?

    “黄少爷,你应该知道,我没有成亲的心思。”朝朝淡淡的打断黄少爷的话,她一直都清楚徐云的心思,她的未婚夫,是她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的人。

    “所以这件事情,还是就这么算了吧。”朝朝学着徐云的语气拒绝着黄少爷,但是这个黄少爷和普通人完全的不一样,被拒绝了之后并没有觉得没面子。

    反而是问朝朝,为什么要拒绝他,“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你若是觉得我哪里不够好,你可以说,我可以改的。”

    朝朝看着面前的男子,只觉得他非常的真诚,但是她不是徐云,没有办法代替徐云来做决定,“黄少爷是怀远县人士?”

    黄少爷不清楚朝朝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朝朝便说起了徐云的未婚夫,她听徐云说过很多回,自然能够圆的天衣无缝的,活着的人永远都比不过故去的人,徐云的未婚夫,更是死在她最爱他的时候。

    那份感情日复一日变得愈加鲜明。

    以往,只要徐云说起这些事情,那些同她说亲的男子就会退避三舍,没有人可以忍受未来妻子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但黄少爷就像是个例外中的例外,“我知道的。”

    朝朝惊讶的抬头。

    “我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我不介意。”

    “我知道你没有办法忘记他的,但是没有关系,我一直都很仰慕你,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黄少爷说的非常真诚,真诚的朝朝都要以为,这是一个针对云姐的骗局。

    就在朝朝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雅间的门被人用力的踹开,朝朝听到动静,不经意的朝那边看了一眼,谁知竟见到了一个让她难以置信的身影。

    裴铮?

    他不是应该在京城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裴铮同样也看见了朝朝,目标明确的朝她这边走来,裴铮的脸色太冷,周身的气势太过于强烈,让黄少爷有点儿害怕。

    他的眼神不受控制的落在裴铮的身上,又时不时的看看柳朝朝。

    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的切换,满脸的纠结,不知在想些什么,每个人的神色都非常的不平静,裴铮是愤怒的,黄少爷是惊讶的。

    最平静的人,反而是朝朝。

    她先前的确非常的紧张,害怕那个孩子的父亲就是裴铮,因为这个原因,甚至不惜连夜逃离凉州,回到怀远县。

    甚至这些日子以来,也一直都心神不宁的,故而闭门不出。可当一直都害怕的事情真真切切发生之后,朝朝反而不害怕了。

    裴铮全程都在看朝朝,而朝朝却目不斜视,她知道今日和裴铮的会面已经避无可避,为了不惹上其他的麻烦,只能先请黄少爷回避,“黄少爷,今日我还有事,这会面能不能改天?”

    黄少爷很想说他不答应,但是看着裴铮,这句不答应怎么都说不出口。

    凭借他这么多年来对危险的直觉,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很危险的存在。

    但是,黄少爷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

    “徐姑娘,有些事情是要讲究先来后到的。”黄少爷看着柳朝朝大声的开口,他不等面前的两个人反应过来,就愤愤然的离开,临走时还说自己绝对不会放弃的。

    朝朝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她是不是给云姐惹麻烦了?

    但朝朝这会儿已经无暇顾及,因为最大的麻烦,就在自己的面前。

    但裴铮只是直直的盯着她,什么话都不说,看的朝朝很是无奈,她并不想和裴铮在此处纠缠。

    朝朝想走,只是刚刚站起身,就被裴铮拦住了去路,他的声音冷的可怕,“柳朝朝,你要去哪里?”

    他找了她整整五年,想不到,她竟然堂而皇之的在这里。

    就在他任职的雍州,这天底下怎么能有这般可笑的事情?

    第44章 你是我的妻子

    这五年来, 裴铮找过许许多多的地方。因为朝朝是扬州人,故而扬州是他着重找寻的地方,这些年, 扬州的每一寸土地, 都有暗卫留下的痕迹。

    裴铮知道扬州的每一个地方, 每一条街道。

    但裴铮始终都没有得到过任何的消息。

    从扬州一路往北, 徐州和青州, 也一直都是他着重要寻找的地方。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 柳朝朝竟然在雍州,还是和他同一年来的雍州,他竟全然不知。

    “我找了你整整五年。”裴铮看着柳朝朝, 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幽怨,那双眼睛里,是根本隐藏不住的哀伤。

    朝朝听到这话猛然的抬起头,裴铮的出现, 是她始料未及的, 当日见到玖玖,她心中已有所猜测,但在她的心中,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可思议。

    裴铮怎么会出现在雍州呢?

    光芒万丈的镇南候世子, 如何会来雍州?

    朝朝的沉默, 让裴铮的睦色又冷了一分,他拦住朝朝, 问她要去哪里, 朝朝听的分明, 但她就像是看不见裴铮的愤怒一般,轻声的回应道, “我出来已经有一会儿,如今要回家去。”

    裴铮一听这话,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回家?你要回哪里的家?”

    他挡在她的面前,分毫不让。

    “自然是在怀远县的家。”朝朝轻声说道,她想走,却根本走不掉,她看着裴铮,清澈见底的眼眸里染上一些疑惑,似乎不明白裴铮为何要拦着自己,“您能让一让吗?”

    她说的委婉,但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福财眼看世子爷隐隐到了爆发的边缘,壮着胆子开了口,“您二位许久未见,定有很多话要说,要不坐下聊?”

    福财的提议正中裴铮下怀,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朝朝,等待着她的回应,朝朝原本是不想答应的,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要和裴铮说些什么。

    但朝朝也明白,若是她不同意,裴铮一定不会让她离开。

    同样的雅间,同样的位置,却是不同的人。

    桌上的饭菜和糕点已经撤下,只余一张干干净净的桌子。

    裴铮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不少,拿过桌上的茶碗给朝朝倒上了一杯茶。

    朝朝没有挪动位置,裴铮便只能说服自己勉为其难的坐在方才黄少爷坐的位置,嫌弃之意都快要从眼眸中溢出来。

    福财原本想问主子要不要换个地方,但裴铮只是略略的犹豫了一会儿,就拒绝了福财的提议,并没有换地方。

    朝朝觉得莫名,但裴铮的心里却和明镜儿似的,他只是担心朝朝会趁机逃跑,真真是可笑极了。

    福财和福全很有眼力见的去外头守着,厢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只是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尴尬极了。

    裴铮看着朝朝,发现她和五年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依旧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也难怪玖玖可以一眼就认出她来。

    朝朝却觉得,裴铮和她记忆中相比,有很大的不同,他似乎变得沧桑了许多,朝朝不知裴铮身上多了怎样的变故,但她并不愿去思考,只是轻声问他,要和自己说什么。

    厢房里很安静,坐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是他心心念念找寻许久的人,他曾酝酿过无数回,若是找到她之后,要说些什么。

    他有无数的话想要问她,想问她当年为什么离开,想问她这五年来究竟过得怎么样。

    但谁能想到,当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裴铮却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怔怔的看着她,失了言语。

    裴铮听见朝朝的话,才恍然想起,她如今是会说话的,她是什么时候会说话的?

    他想到这里,便不由的想起方才的那一幕,他赶来的时候已经太晚,并没有听到他们先前说了什么,但黄少爷说的话,裴铮听得清清楚楚。

    裴铮幻想过千万次和朝朝见面的场景,但从没有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嫉恨,但面上却是一脸平静的问她,“你方才,可是遇到了麻烦?”

    裴铮问的迂回,并不想承认事实,朝朝却是半点都没有委婉,她冲着裴铮摇头,只说自己没有遇到麻烦,“我是在相看人家。”

    朝朝连半分遮掩的打算都没有,她心中明白,裴铮既然能找上门来,一定是将她如今的生活调查的一清二楚,那她又何必再找什么借口?

    “你为何要同他相看?”裴铮的话问的又急又快,脸上有不加掩饰的烦躁。

    朝朝默默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裴铮这表情有些奇怪,他是为了什么烦躁?因为她吗?

    因为自己的妾室背着他相看人家,所以心中愤怒吗?

    “世子爷问的是哪里话?我为何会同人相看,难道很难猜测吗?”朝朝的声音又轻又淡,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裴铮觉得异常刺耳。

    她不等他说话,便又自顾自的开口,“您来到怀远县,想必已经将这些事情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又何必让我再重复一次?”

    “怀远县许多人都知道,我是个寡妇。”

    “大辰也允许寡妇二嫁,所以,我在相看人家。”

    朝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裴铮解释清楚,裴铮越听脸色就越沉,他冷冷的瞪着她,从齿缝里挤出一丝声音,“柳朝朝,我还没死。”

    “您为何要这般生气?”朝朝似有些不明白的抬起头,温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残忍,“您又不是我的夫君。”

    这世上唯一有资格恼她相看人家的人,从来的不是裴铮。

    所以,他生什么气呢?

    这话一出,撕破了彼此之间努力伪装的平和。

    她的声音不卑不亢,裴铮却感觉到了一股陌生,他没有想到,五年不见,朝朝竟然变得这么陌生。

    她从前,不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

    “朝朝…我…”

    裴铮急切的想要和朝朝解释,却不知道还能解释什么,他看着朝朝,唯余沉默。

    屋内的气氛又一次沉默下来。

    刻漏一滴一滴的落下,裴铮未曾言语,朝朝却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您还有什么事吗?您若是没有话说,我就要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