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茹无意间透漏出来的消息让王昱迟迟缓不过来。

    他已经坐在操场的双杠上，吹了半天冷风了。

    当下午的放学铃声响起时，他才做了决定。

    “这就是戴主任的意思，咱仨可能只能暂时退队了。”王昱平静的说着最终的谈判结果，王雷和达蒙听了，整个人都蔫儿了。

    看着自己的两位兄弟垂头丧气的，王昱强打起精神来，提议道。

    “别丧了吧唧的！又不是这辈子都没法回校队了！努力学习呗！有我你们担心啥？！”

    “我倒不担心这个！”王雷回道，“只是咱才拿了冠军！老子还想着风光几天，受万人青睐呢！万一有几个有眼光的漂亮姑娘跟我表白呢！妈的！全泡汤了！”

    这话听着没边儿，王昱直接回怼:“别想那些没用的！马上就分专业了，人家都忙着学习，哪儿有功夫天天围着你吹捧啊！做梦别太过！”

    “那倒是……”

    一想到今天一整天也没几个人在他和达蒙周围念叨省赛的事儿，王雷也有些失落:“真没劲！”

    “那我们怎么办？”一直没说话的达蒙打破了沉默。

    王昱看向达蒙，有些欲言又止，将自己要说的话咀嚼了两下，王昱才说道自己的想法。

    “退队没事儿，哥儿几个的训练不能落下。”

    这话得到了另外两人的认可，于是王昱继续说。

    “我妈昨天送了我一份大礼，今天晚上我带你们去见识见识！”

    “卖啥关子啊？！直说啊！你想急死我俩？”这是猴急的王雷。

    达蒙对王昱的提议也有些自己的担心:“我住宿，出不去。”

    王昱给了王雷一拳头，又看向了达蒙:“没事儿，我让我妈给班主任打电话了，今天晚自习咱不上了！我妈一会儿就来接咱！”

    看着达蒙眼睛一亮，听着王雷在耳边欢呼，王昱一下子心情好了很多。

    就这么迎着冷风安静的坐了一会儿，王雷好像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

    “不对啊！”

    “哪儿又不对了？！”被王雷搅合了这一刻的轻松，王昱有些不满。

    “你饿了？”达蒙合理猜测。

    “不是！我说阿昱，你刚刚说你妈送你礼物？你妈不是应该揍你吗？！”

    直到王雷见到亲自开车来接他们仨的林香女士时，他都不敢相信王昱讲述的事实。

    “阿姨，您真的同意让王昱打球了？”坐在后座，王雷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香听了一阵爽朗的笑，不答反问:“小地雷，你管我叫什么？”

    “阿……”

    “我的天！！”王雷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赶紧改口。

    “师娘！哈哈！师娘师娘！”

    直到这一刻，王雷才真的相信了王昱的话——他妈真的同意他打球了！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当三人同林香女士一同走到篮球馆里时，王雷和达蒙当场傻眼了。

    达蒙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王雷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这就是您送王昱的大礼？！！”王雷一下喊出声，完全忘了收敛自己的惊喜！

    “哈~准确的说，是总给你师父的。王昱嘛~沾光而已！”

    “我就说嘛！他哪儿有真么大的面子！”

    王昱不满王雷的讽刺，一脚踢了过去，却被早有防备的王雷躲掉了！

    这一幕看的林香心情大好，一阵哈哈大笑过后，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林香走后，三兄弟在管理员那里拿到了钥匙，把一筐篮球从器材室里推出来的时候，三人兴奋到边跳边叫！

    “这真实吗？！！”王雷将篮球狠狠拍在地上，整个人一跳一跳的像个傻子。

    “太不真实了……”达蒙虽然比王雷收敛的多，但他还是没忍住，直接来了个360°转体暴扣，以表现自己内心的激动！

    “你们俩淡定一些，看看我。”王昱假模假式的端着样子，下一秒却咆哮开口:“十五年了！！我第一次搞明白一件事——我他娘的真是个富二代！！”

    一句话引发了一场哄堂大笑！空旷的球馆回荡着三个人肆无忌惮的笑声。

    三个人宣泄完喜悦之情后，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阿昱，你还没说咱们要怎么应对呢。”达蒙担忧道，王雷也看了过来。

    王昱微微一笑:“很简单，学习方面，我继续给你们补课，为了进度快一点，可能要麻烦希希帮忙了。训练方面嘛……不能跟队训练，咱仨就自己练！”

    “就这么办！咱都有自己的球馆了，还怕练不成？！”王雷兴奋地又在球场上跑了个来回。

    王雷心大想得开，可达蒙却有顾虑:“可是……”

    话没说出口，王昱的手机响了，打断了

    达蒙的话。

    王昱示意达蒙等一下再说，急忙接起电话，向球馆外走去，留下达蒙一脸疑惑——什么电话需要去外面接？

    “爸。”走到球馆外，王昱才开口。

    对面听到声音的王立中心下了然:“刚才跟他俩在一起？”

    “嗯。那个事情，能办么……”王昱言语间充满了担忧和一丝极易被察觉的苦涩。

    “别难过阿昱。”王立中听出了自己儿子的情绪，立刻安慰道，“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保证能让阿飞来咱们家住。”

    话音未落，王立中就听到手机里传来王昱急切的询问。

    “真的吗？！什么办法？！”

    王立中与身边的妻子对视一眼，见到林香微笑点头，这才说出了夫妻俩商量过后的决定。

    “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如果我们领养阿飞，那么这件事就解决了。但是要先问问你的意见。”

    “我同意！”

    夫妻俩没想到王昱会回答的这么快，只当他年级小不明白其中的复杂程度，于是林香开口准备解释:“阿昱，你要知道如果领养了阿飞，你们就是兄弟，那么……”

    “妈，我知道！你书房里那些法学的大部头我都读过！”王昱直接打断了林香的话，再一次确认道，“我同意！”

    实际上，在他得知阿飞成为孤儿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这个方法，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爸妈提这个“过分”的要求，于是只是提出了让父母帮忙向学校申请阿飞寄宿的请求。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父母竟然和他想到了一起去！

    就这一瞬间，王昱因为自己的家庭而感到自豪，远比他获得一个球馆更让他感到自豪。

    “你别高兴的太早。”手机里再次响起王立中的声音，“你也得问问人家阿飞愿不愿意啊！”

    “马上回家！”

    王昱撂下四个字，猴儿急地挂断了电话，向球馆内跑去。

    看着王昱猴儿急的跑出去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达蒙也是一头雾水。

    “出什么事儿了？咋这么着急？”达蒙并没忘记自己刚刚的顾虑，只是看王昱的状态有点儿担心。

    “没事儿！好事儿！走！咱回家！”

    说完，不等另外两个人反应，拽着达蒙就要跑。

    还好王雷反应快，一把就抓住了王昱的胳膊。

    “你这是要带阿飞干嘛去啊？！我呢？！”

    这还是王昱第一次扔下他带着达蒙跑，王雷心里没有不痛快，但是他好奇！

    “别废话了！你也一起！赶紧赶紧！”

    说着，不管场地里被扔的到处都是的篮球，关灯锁门，打车就回了家。

    建安城很小但是因为是旅游城市，所以马路还算宽阔，晚上八点半左右，路上也没什么车辆了，出租车跑得痛快。

    可再怎么小的城市，从郊区到市中心也有个十公里，再加上沿路红灯无数，这一趟车程也得十来分钟。

    王雷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受不了王昱卖关子。

    “咋回事儿啊？你直说！”

    坐在后排的王昱看着王雷不耐烦的表情，下意识又看了一下眼身边的达蒙。

    “是这样。”

    王昱略微思考了一下，他这一停顿让副驾驶的王雷更着急了。

    “啥样啊！快点儿说！你今天怎么磨磨唧唧的！球馆球馆不直说，现在又在这儿犹犹豫豫地！咋？睡了两天好觉把你睡傻了？”

    在去球馆的路上，林香把王昱每天睡到大中午的事儿好好曝光了一下，王雷自然记住了。

    达蒙心下有些疑惑，但他一直都不是爱主动表达的人，除非是碰上了有架要打的时候，既然王雷把要说的都说了，他就默默地等着。

    谁知道王昱又看了他一眼。

    “不是要给你俩补课么，我就想说让我爸再去跟班主任沟通一下让飞哥去我家借宿的事儿。”

    “啊，好事儿啊！咋？班主任不同意？”王雷问。

    “嗯，说是有点儿麻烦……”王昱不知道该怎么当着达蒙的面告诉王雷达蒙的遭遇，于是又住口了。

    他这一住口，王雷急死了，达蒙却明白了。

    “什么麻烦？你说啊！咱哥仨一起解决！”

    “可能，不太好解决。”

    王昱还是三缄其口，说话的是达蒙。

    这话一出口，王昱快速地抬起头来看向达蒙，后者也正在看着他。

    “阿昱，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是。”

    多余的话没说，但王昱眼睛里那丝苦涩又流转了出来，看在达蒙眼里，一时间竟然有点儿温暖。

    从归队之后，不，应该说是从上次和王昱一起干架之后，他就时不时地能感觉到一丝又一丝的温暖。

    “没事儿，这没啥好瞒着的，我平时不说，是因为不想让兄弟们跟着我难过。”达蒙嘴角带笑，语气释然的说道。

    “太矫情了，男子汉大丈夫，受不了那个！”

    听到这儿，王雷更糊涂了，但他能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到底……怎么了？”

    “老雷，办走读需要监护人签字，出证明。”说道“家人”这两个字，达蒙的心还是会像被人拧了一下一样疼。

    “我知道啊，那就该怎么办怎么办呗，这有啥难的？”

    话没说完，王雷就感觉王昱踢了他椅子背一下。

    察觉到王昱的动作，达蒙又笑了笑。

    “没事儿，阿昱，过去很久了，我不在意。老雷，我家里人都没了，所以没人能给我签这个字了……”

    说完，达蒙眼里还是盈上了泪水。随着出租车的行进，路灯一晃一晃地漏进来，让达蒙的眼睛闪闪反射着亮光。

    车内曾经并肩作战的三兄弟，一时间竟都没了说话的兴趣，就这么沉默着下了车。

    三人一起进了王昱家的小区，王雷才从震撼中找回声音。

    “阿飞，没事儿，你还有兄弟们。”

    这话说得真诚，达蒙自然明白王雷的新意，于是从未开怀大笑过的阿飞，这是笑的略显夸张。

    “哈哈！是！有你们，够了！我都没想到我还能回来打球，也要感谢段老师。”

    “对了！我们去找段老师做担保啊！上次就是他出面的不是么？！走！”

    话没说完，王雷一边一个，拉住王雷和王昱就要往小区外面跑，却被两股力量同时拽住了。

    “走啊！你俩愣着干嘛？！”

    “老雷，阿昱刚刚还没说完，你让他先说完。”

    听了这话，王昱深呼吸了一下，这才开口。

    “上次段老师能担保，是因为只需要寄宿个三五天，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次不一样，我也不敢保证

    你俩到底什么时候能追上年级平均水平。”

    “所以我就想让我妈帮我想想办法。”

    “你拉我俩来是因为师娘有办法了？！”王雷瞬间转阴为晴，脸上的心悦之色很有感染力。

    “嗯，我爸说有更好的办法。”说这话的时候，王昱又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达蒙。

    两人的一言一行达蒙都看在了眼里，他是真的觉得暖。

    他能感觉到，这哥俩儿是真没把他当外人，是真心实意地想帮他解决这些个他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所以，当王雷没听完王昱的话就拉着他的手往王昱家冲的时候，他暗暗做了个决定。

    “你说你们俩！”耳边再次响起王雷的声音，达蒙和王昱对视了一眼。

    达蒙看见王昱的眼神有闪躲，心下有些疑惑，但很快被王雷的话打断了猜测。“我说你们俩！怎么都比我手劲儿大？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你俩一个比一个有主意，你俩要是不想动，我使上吃奶得劲儿都拽不动你俩！”

    王雷嘴上埋怨，心里默默下了决心，要给自己加力量。

    没一会儿，三人一起进了王昱家门，王爸爸和王妈妈早就在客厅等着了。

    这是林香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达蒙，心中不免惊讶与心疼。

    惊讶于他真的如王立中所言，是个看一眼就知道吃了不少苦，但很可靠的孩子。

    心疼，自然也是因为如此。

    “快进来！”林香给三人准备好拖鞋，将三人让进屋，但她的眼神一直停在达蒙身上，看得达蒙有些不好意思。

    看到达蒙不自在地搔了搔头，林香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了。

    “阿飞你好！我是王昱的妈妈，我叫林香。”

    “阿姨好。”

    “好好！快坐，吃水果。”

    林香将达蒙拉倒自己身边坐下，不忘安排王雷:“小地雷，你想吃啥自己拿。”

    五个人都落座了，却都沉默了。

    王雷看着面前的四个人磨磨唧唧的，心里有些想不通。

    “师父，阿昱说你和师娘想到更好地办法了，是啥啊？”

    王昱从心里给王雷点了个赞，有些时候还真得靠他这股子虎劲儿！

    见老爸看向自己，王昱解释道:“来的路上我们聊了聊，具体方案我还没告诉他。”

    说着看向达蒙，达蒙的眼睛里先是透露出询问的意思:“你知道方案为啥不说？”

    话没问出口，随即他好像明白了，一下子被自己的猜测震惊了。

    王立中把达蒙的反应看在眼里，于是靠近了达蒙一点点。

    “阿飞，你觉得我怎么样？”

    “您很好，是很专业的教练，我学到了很多以前没接触到的篮球知识。”达蒙有一说一。

    “不是篮球方面的，我是说，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听到王立中的问话，达蒙基本确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一时间，他眼里不受控制地涌起了泪光。

    这一幕看在林香眼里，一下子有些不忍心了。她赶紧弯腰抽了几张纸巾递到达蒙手中，还不断地用手安抚着达蒙的后背。

    “好孩子，不哭啊，咱不用哭！会越来越好的！”

    林香的语气里都是坚强，但眼里也禁不住留出了眼泪。

    王雷和王昱在一边，一句话都不敢说，就这么等着达蒙控制住眼泪，平复心情。

    “我想，你猜到我要说什么了是不是？”

    见达蒙眼中含泪地冲自己点头，王立中竟一时也有些想哭，但是他控制住了。

    他用力地点点头，伸手大力的拍了拍达蒙的肩膀:“好孩子！”

    “那你愿不愿意和我们成为一家人？”

    王立中这话一出口，倒是把一旁的王雷惊到了。

    王昱看着王雷越长越大的嘴，抄起桌上的苹果就塞进了王雷的嘴里！

    被堵住嘴的王雷扑闪着他那双不算大的眼睛，将惊讶都卸载了脸上。

    达蒙被他夸张地震惊表现逗笑了，但笑容稍瞬即逝，转而换上担忧的表情看向坐在王雷身边的王昱。

    王昱没想到达蒙会在这个时候看自己，但马上他就明白了。

    “你别看我，我是第一个有这想法的。”

    说着有点儿心虚，于是又补充道:“上次单挑侥幸让你赢了，以后是兄弟了，我就可以天天虐你，天天用实际行动告诉你谁才是十六中最棒的进攻型选手了！我求之不得！”

    这时候林香也出来帮忙:“你别理他！你只管想你自己，你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总之，无论你答不答应让我们领养你，我们都会是你的家人。”

    林香的话太温暖，后背上手心传来的温度更暖。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被保护的感觉了，一时间他竟有些胆怯。

    “阿姨……可是我……”

    王立中夫妇能看出达蒙心里有顾虑，却根本猜不透他在顾虑什么，只得等他说。

    然而，达蒙并不擅长表达，尤其是像现在这样，让他说出自己不堪的过往，他更是羞涩。

    王昱一眼看出了达蒙的窘迫，他大概能猜出一些端倪，但站在达蒙的角度，这些过往还真不好开口。

    “不用担心。”

    听到王昱的声音，达蒙仿佛被救了。在座的几个人里，只有王昱见过那个混社会、不要命的他。

    “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一起面对。别忘了，我俩最初的约定！”

    看着王昱充满希望的眼神，达蒙会心一笑。这一刻，他的心好像被彻底打开了。

    笑容混合着泪水，达蒙用力地点点头。

    这一个晚上，王昱没在自己的房间睡，而是去客房跟达蒙、王雷一起睡。

    王雷实在不想回家，经过了这么高能的一晚，他只想跟哥儿几个赖在一起。让他自己回家，他一宿都睡不着觉。

    “真难以置信啊……”

    “难以置信啥？睡地板很舒服么？幸亏我家是地暖。”王昱吐槽着王雷，但他心里同样还有些难以平复。

    就这样多了个兄弟，挺不赖。

    想想上一世，他有一堆师兄弟呢，人多才有意思。

    更何况，达蒙的球打得确实有一手。

    心里还在想东想西，王雷的话却又一次传过来了:“你有自己的屋不住干嘛跟我俩挤一屋？！没你我俩都能睡床上！”

    客房里只有一张两米的大床，王雷说的是事实，如果不是王昱硬要来凑热闹，他就不用睡地板了。

    被王雷戳穿的王昱没话说，一时间，关着灯的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明天咱怎么安排？”恢复了理智的王雷问道。

    许久没开口的达蒙回道:“明天一早，林阿姨带我去学校开证明，然后回我户籍所在地办手续。”

    “怎么说话呢！”一旁的王昱不乐意了，“什么林阿姨？林阿姨是谁？！”

    另外两个人被王昱的阴阳怪气整笑了，听到王昱质问自己，今晚的达蒙终于放松了下来。

    “是，咱妈，咱妈明天带我去办手续！回来之后我就真成你哥了！”

    “阿飞，你不对劲儿。”王雷突然插话。

    “哪儿不对？”达蒙疑惑。

    “你能说这么多话，你不对劲儿！”

    “哈哈哈！”

    又是一阵大笑，三个人的情绪都得到了释放。

    一紧张一放松，睡意就上来了。

    躺在地板上的王雷还在问“明天几点起床”，床上的兄弟俩已经睡着了。

    感受着地暖穿过师娘给自己铺的厚厚的被褥传到自己的皮肤，王雷翻了个身，也睡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王立中敲响了客房的门。

    敲了半天都不见屋内有反应，他自己推开了门。

    看着哥儿仨睡得人仰马翻，王立中尝试着叫了两声，却没有得到任何一个人的回应。

    面带微笑摇了摇头，王立中走出房门，对着在厨房忙碌的妻子说道:“我看啊，你今天得给他们仨都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