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五十四章 意外收获,重大转折

作品:《人参生存法则

    对我来说,写学术论文是信手拈来。

    但是这种写给领导的文学作品,却让我十分头疼。

    左思右想,斟酌了好久。

    要讽刺,骂人不带脏字的那种,所以不能太明显,得含蓄的批判,褒中带贬。

    说不准,张方一看到我的说明书,就突然大彻大悟,深深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然后改变主意了呢!

    带着这种激情,我整整写了一下午,使出吃奶的劲儿,挤出了一篇二三百字的说明书。

    “尊敬的张方院长,您好:

    就罗宇同学奖学金一事,我有几点看法。

    (1)在制造行业,把文章发表在影响因子超过3.5以上的杂志上是难上加难。所以可以想像,此学生在研究过程中所遇到的重重困难。在困难面前,他具有面对困难的勇气,又具有解决困难的能力,即使路途艰辛,却能始终如一,实属不易;

    (2)我认真学习了学校的有关规定,我校有很好的鼓励科研创新的机制。所以本校教师,在外单位做博士后的期间所发表的论文,也同样计入教师的工作量;所以,本着奖励具有优秀科研创新能力的研究生,从而激励他们为祖国大家庭的科研事业作出更大贡献的这一原则,所属单位数量的问题,就更加显得不重要了;

    (3)该生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一心奉献在这2篇文章的研究工作中。该学生体弱单薄,却也经常主动加班到深夜,如此,才得此一点点的成就。做为研究生,他非常优秀。我一直用国家以及院领导的精神教育我的学生,督导他努力搞科研、做创新。所以我相信,院里对他的鼓励,将会激发出他更多的热情,为祖国和母校做出更多的贡献。

    故,希望领导将此情况反应到学院学术委员会,进行进一步的讨论,请予以批准。但,我们尊重和接受院领导的任何决定。”

    我将这封自认为很刁钻的说明发给了张方。

    五天后,张方回复了我三个字,“不可能。”

    我又仔细读了一遍自己写的说明书,深深的反省了一下自己,这说明书写的太含蓄,我应该在上面骂街!

    “我早就劝过你了,反正也是撕破脸皮了,你还不如好好的扒一扒他们的死皮。你偏不信,这回窝火了吧。”,金名看着憋红脸的我,笑道。

    “太恶心了,这些个老朽木,国家的钱都被他们浪费了。”

    “你什么办法都没有,你是和他们吵啊,还是和他们闹啊,你根本赢不了,他们现在就是只手遮天。除非举报他们。”

    “那还不至于。”

    “你一直这样,总是不至于,不至于的。结果呢,你给他们脸面,他们却不断的突破你的底线。”

    “还得和罗宇说啊,这孩子,也算是吃我的瓜落了。”

    “你给他一些其他的补偿吧。你让他发一个欧洲的会议,让他出来见见市面吧。”

    “对哈,这个注意不错。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说着,就给罗宇拨去了电话。

    和罗宇讲了来龙去脉。

    “很遗憾,罗宇,我没能给你争取回来。但是咱们不白吃亏,老师奖励你。我们现在就着手写一篇会议文章,明年你毕业前,来欧洲参加一个国际会议,出来见见市面。”

    “可是老师,那是您的钱,又不是您的错,不应该您来买单。”,罗宇很激动。

    “你值得这个奖励,没事儿,你不用多想,都是因为你干的好。”

    “谢谢老师,我没什么能做回报你的,就只能更加努力的工作。”

    “呵呵呵,没事,我们都量力而行就可以了。”

    “老师,这五六天,对不起,我没心情工作。”

    “没事儿,心情不好,就去放松,不用强逼着自己。”

    “嗯,我放松去了,在我放松的这些天,我干了件大事儿。”,罗宇的语气中带着一些发现新大陆的激动。

    我“噗”的一声笑出来,“整这么神秘呢?”

    “老师,上次您和我说越夏和女硕士的事儿以后,我就开始观察实验室的现象。非常快的,我就有了意外的收获。”

    罗宇情绪激动的讲起了他的意外收获。

    三天前,罗宇和其他几位硕士一起被里教书叫到办公室开会。

    会议开到一半的时候,李教授突然接了一个电话。

    当着所有与会研究生的面,李教授和电话里的人展开了一段暧昧的谈话。

    “喂,我在和硕士开会。”,李教授接起电话后,突然变得格外温柔。

    “我过几分钟再给你打,好不好啊?”,李教授像一个妻管严一样,恳求道。

    罗宇猜测,电话那头的人一定是在撒娇,不想撂下电话。

    “好好好,我答应你,乖啊,晚上吧,今天晚上,嗯,撂吧。”

    罗宇猜测,电话那头的人一定是提出了什么条件,李教授答应今天晚上满足那人。

    “这样不好吧?好好好,我爱你~”,李教授当着所有研究生的面,做温存态。

    不知道其他几个研究生什么想法,罗宇着实被最后那三个字给惊到了。

    根据自己在世界上这二十几年的粗浅经验判断,对话那头的人,一定是个年轻的女性。

    情人?!

    罗宇告诉自己不要瞎想,那可能是李教授的女儿。不对,他的女儿在美国啊!

    那,也可能是李教授的女儿要求自己的父亲晚上和自己视频呢。

    不是情人,一定是女儿。

    不不不,也可能是李教授的爱人,可能人家就是这么的恩爱呢。

    不对,成熟的女人不会让自己的老公在学生的面前难看的。

    不不不,可能李教授的爱人也会偶尔的撒娇,增加新鲜感呢。

    罗宇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强迫自己,不要胡乱猜测。

    即使强迫自己要相信李教授的人品,罗宇却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双腿。李教授下班后,罗宇就开始跟踪起了李教授。

    因为李教授是开车上下班的,所以罗宇就提前叫了一辆出租车,守在学校的大门口。

    看到李教授的车开出来后,罗宇就嘱咐出租车司机,跟在李教授的车后面。

    龙州市分南城和北城,市理工大学坐落在南城,李教授的车一直开到了北城。

    罗宇因为给李教授搬过家,所以清楚,李教授在南城有三套房子。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李教授在北城也有房子。

    进入北城后,李教授又开了大约十五分钟,就进入一片联排别墅区。

    教授还真是有钱,罗宇心想。

    李教授的车在其中一栋别墅外,停了下来。

    罗宇乘坐的出租车也远远的停了下来。

    李教授走到了别墅的门前,先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才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门里面冲出来一个年轻的、穿着淡粉色浴袍的女人。

    那女人一下就扑到了李教授的身上,随后,又将双腿盘到了李教授的腰上。

    李教授笑的和花一样,抱着这个年轻的女人,进了别墅。

    罗宇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了起来。

    罗宇认得那个年轻的女人。

    “司机,回市理工大学吧,麻烦您了。”,罗宇丢了魂似的对司机说。

    “那女人是谁啊?”,我迫切的问。

    “老师,您认识俞小凡吗?”

    俞小凡,我知道她。

    但是和她只有过一次交集。

    那是我刚刚留校的那一年,俞小凡读研一。

    我刚买的新车,被李教授当成出租车司机使唤。

    我开车,拉着李教授,冬时,还有俞小凡和刘静,一起去厂龙州东厂拉项目。

    那次拉了一个25万的培训项目,名义上给了刘静,但是大部分的工作都是我做的。最后的功劳自然也都归给了刘静。

    不过那次以后,俞小凡就被李教授分给于朋,让她帮于朋写毕业论文了。

    再后来,我出国做博士后,就更没有什么交集了。

    “她今年毕业吧?”,我问。

    “没错,老师,她是六月份离校的。”

    “我记得,她说过想要读博士来着。”

    “她是说过要读博士来着,但是后来不知道问什么,就不读了。”

    “她就是电话那头的女人?”

    “我不能确定,推测是这样的。我后来找了俞小凡交往较多的同学,问他们关于俞小凡的现状。他们说俞小凡嫁人了,嫁了一个家境殷实的老公,现在不工作。但是,除此以外,他们就不知道更多关于她的消息了,因为他们也很久没有联系俞小凡了。”

    “人不可貌相,我刚认识俞小凡的时候,感觉她还是个淳朴的孩子。”

    “我看她平时也是傻乎乎的,没什么心眼儿。但是我一直没发现她和李教授之间有什么异样,李教授确实非常袒护她,但是我觉得很正常,因为李教授袒护所有的女生,所以我从没起疑过。”

    “现在,你还怀疑越夏的事儿吗?”

    “虽然我没有见到事实,但是我相信越夏的事儿一定有。李教授能做出来的是事儿,越夏有什么干不出来了。”

    “那我就再给你讲一讲,他们一起扛枪打炮的日子。”

    我又翻出来旧账,给罗宇讲述了他们一起去歌舞伎町的历史。

    “老师,这简直太毁三观了。”

    “我现在都怀疑,李教授那么爱留女学生,都是有不可告人的原因。要不然,你看看她留的那些女老师,哪个能干活?”

    “确实,老师,什么刘静啊,冬时啊,等等这些女教师都是和祖宗一样的被供着。祖宗们不开心了,还会损我们这些学生两句。还有几个女生,今年也要留校了。”

    “眼看起高楼,眼看宴宾客,眼看楼塌了。盛世之后的衰亡要来里。”,我无奈的说。

    和罗宇聊完后,收到里欧阳鹤的反馈。

    欧阳鹤说,赵总觉得我的提议没意思,不想做大数据方面的研究。

    这在我的意料之内,我就此也就顺理成章的退掉了这次合作的机会。

    话说回来,现在大企业对前沿的嗅觉太差里,他们把过多的经历放到了内斗上。啧啧啧......

    都说,内斗的增多,代表着一个企业的没落。

    市理工,蛮州工业,都面临着这样的问题。

    梁老师一直在出差,我和他一直邮件交流。

    欧阳鹤的事情没几天后,收到了一封梁老师的邮件,这封邮件,彻底的改变了我人生轨迹。

    “石心,我转发给你一封瑞典金属加工公司的招聘邮件,你看看,是否想去试一试。”

    瑞典金属加工公司,行业内简称瑞金,是加工行业,世界范围内的翘楚。

    瑞金不但生产加工工具,还生产知识。

    我硕士第一年,带我入门的书籍,就是瑞金公司主编的。

    刚到瑞典的时候,金名说,要是留不到瑞典的大学,去瑞金也是可以的。

    我当时觉得,想进入瑞金这样的公司,应该比进哈弗轻松不了多少。

    我想都不敢想。

    虽然,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但是,我的心情并不是单纯的开心,很复杂。

    “老公,你是不是感觉自己是被梁老师踢走的?”,金名趴在我的胸脯上问。

    “有点,觉得被遗弃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不受重用,市理工是这样的。到了瑞典后,虽然梁老师认可我的能力,但还是不重用我。”,我确实有失落的感觉。

    “你常说,王洛跟梁老师的机会很好。你就是不逢时而已。你想想,梁老师已经作出了选择,这个时候,让他临时换人,那就等于自己否定自己。像梁老师这种岁数的人,其实是最没有骨气的。他们没有骨气承认自己的错误。”

    “嗯,你说的也对。我要是走了,梁老师这里就没有人能干活了。”

    “老公,你最近常说,梁老师现在也开始破罐子破摔了。他很快就要退休了,团队变成什么样子,他也懒得管了。你分析过为什么他现在,一年里有二百多天都在出差吗?”

    “经你这一问,我忽然明白了。他出一天的差,能拿六百的补助呢,去消费高的国家,甚至更多。对啊!那一年里,光是补助的钱,就能挣个十好几万呢!”

    “所以啊,他现在也处于了只管赚钱,不管其他的阶段了。他早就不在乎团队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了,各位就自生自灭吧。这样的团队,你还想呆吗?”

    “没意思了,已经是僵尸团队了,在这里呆下去,我自己的清誉都会受到影响。等以后梁老师的团队臭名远扬了,我出门合作交流,人家问我哪里任职,我一说梁老师的团队,就算我再有本事,他们也会觉得近墨者黑,而不会和我合作的。”

    “对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所以,你还犹豫什么啊?站在梁老师的角度是把你踢走了,但是站在我们自己的角来说,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啊!你还记得两年前,我们刚到瑞典的时候,我问你,‘咱们有没有可能进瑞金’,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

    “记得,我说不可能。”

    “可是现在,不可能变成可能了!你曾经连梦都不敢想的公司,现在就给了你一个机会啊!”

    被金名这么一说,我的心里舒服了许多。但是,心里还是有些难过,要是面试成功,就要离开学术圈了。

    “而且,”,金名继续说,“你们市理工,曾经最爱的做的事情,就是抄袭瑞金的刀具。现在呢,你进入瑞金,在很多人的眼里,你就是他们的重大资源啊,你的身价也就上来了。”

    “是啊,金瑞金,我就成甲方了。而且,我在瑞金的研发部,是公司外签项目的主要的部门。但是,进了企业可能就写不了文章了,还是觉得挺可惜的。还觉得,降档次了。”

    在市理工,有一个变态的歧视,那就是,无能的人才去企业。

    搞科研的大学老师教授,是身份和能力的象征。

    就连我的老妈都这样觉得,在学校工作比在企业工作有身份。

    “现在的学术界最缺的就是钱,大家为什么疯狂的写文章?为了申请项目是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之一。你进了瑞金,你是他们最大的甲方之一。你曾经在学术界混的艰难,现在挥挥手指,就会有很多人对你前呼后拥。说不准,你在企业里面混学术圈,更容易呢!

    还有啊,你还记得李教授去龙州东厂时的贱态吗?要是你忘了,你总该记得李教授现在对欧阳鹤的态度吧?欧阳鹤给他项目前,和给他项目后,天壤之别吧?他们市理工的变态歧视,那都是表演给学生看的,要不然学生怎么会崇拜李教授、越夏这类无能导师呢?”

    “是这么回事,歧视这种东西,都是人为制造的。李教授之前对欧阳鹤不理不睬,但是自从欧阳鹤有能力签项目后,欧阳鹤让李教授往东,他就绝不会往西。全无尊严。”,我心里一下就敞亮了。

    “是吧。还有啊,老公,梁老师的团队里,只有你有本事能进瑞金。你让王洛、侯赛因他们去试试,你觉得他们有戏吗?”

    “他们那点儿知识水平,做做后后勤工作还行,进研发部,绝无可能。”,我很确信这一点。

    “所以啊,其实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这件事都肯定了你的能力。”

    “那我现在就回复梁老师,咱们尝试一下!”

    “嗯!试试!”,金名笑着点了点我的鼻尖说。

    “哦,对了!这是一个很好的观察的机会。”,金名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观察什么?”

    “观察王洛对你态度的变化。他现在如此渴望项目,现在,你成了甲方,看看他是否会转变对你的态度。”

    “呵呵,他不会那么不要脸吧?!”

    “走着看!”,金名得意的仰起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