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在意的是这个啊？”

    “不然呢？要是一个陌生人突然当着我的面说要我做他的女人，呜，想想都恶心......”

    高金凤不禁打了个寒战。

    “荆老板肯定也不是自愿的，但你想嘛，都被人找上门了，队友也被当面杀掉了，心里害怕很正常。”

    “她那是害怕的样子吗？她在怂恿我们留下来对抗北欧神话欸，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拒绝了嘛。你先消消气。”

    章贤轻轻拍着高金凤的肩膀，一边安慰的同时一边瞄着小冉和梦梦。

    果不其然，她们的表情都很苦涩。毕竟高金凤抱怨的是她们老板，而她们又不好反驳什么。

    “你们也坐吧。”

    “不用不用。”小冉看向蚀天，“蚀天过来坐吧。”

    “不了，”蚀天也摆摆手，“我就坐这了，你们坐。我们也聊聊吧。”

    “可以吗？”

    “客气什么，坐吧坐吧。”

    “那好吧。”

    小冉和梦梦先后落座。

    两人中间少了个蚀天。

    “我是不是不该偷听的啊......”

    受刚才气氛的影响，陶芷鸢的表情有些阴郁。

    “跟你没关系。啊，我不是在骂你，我的意思是，都坦白了挺好的。”

    “真的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多认识一个参战者，多一个朋友嘛。当然，北欧神话除外。”

    章贤也安慰着陶芷鸢。

    “哦......”

    陶芷鸢脸色这才好点。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荆老板是参战者喽？”章贤问小冉。

    “是的，吉姐让我们保密。”

    “应聘的时候就知道了？”

    “嗯，吉姐向我们展示了她的能力。”

    梦梦也回忆道：“就像变魔术一样......”

    “呵呵，是的，凭空就变出了一个酒罐子，说是科技我肯定是不信的。”

    “懂的，这我们可再熟悉不过了。”

    语罢，章贤摊开手，再次展现了自己的神力。

    “哦哦！”

    随着白色光球的出现，小冉，梦梦和调酒妹无不瞪大了眼睛。这是她们第二次见识到参战者的能力，也让她们更加确定了参战者是真实存在的事实。

    短暂的闲谈与互动并没有抹除所有人心里的阴霾。章贤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女友，她还是板着小脸。

    “还想着荆老板的事呢？”

    “嗯。”

    “有这么不开心吗？说句不好听的，她留不留下来，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自己不也这么说了吗？”

    “我知道。”

    “要不我们走了？”

    “......”

    之前连门都不愿进的高金凤，此时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离开。

    “呵呵，那就再呆一会儿，大家一起冷静冷静。”

    瞥见了高金凤面前没喝完的酒，章贤又对小冉说道：“有水吗？酒有点喝不下去了。”

    “有的，请稍等。”

    小冉起身，很快便端来了几杯白开水。

    质朴而清凉的流体下肚，带走了脸上少许焦灼，驱除了心口少许烦闷，所有人皆是感到一丝舒爽。

    “那个......”

    等高金凤放下水杯，小冉小心翼翼地看着章贤。

    “可能会惹你不高兴，但我还是想替吉姐说句话，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说吧。”

    “谢谢。”

    小冉先道了一声谢，然后才缓缓开口。

    “因为我也是大学生，我是理解，也支持你们的想法的，但站在吉姐的角度，或者说站在一个成人的角度分析目前的现状，她说的也有道理，那就是强大的敌人必须要有人与之抗衡，不能任其发展。”

    “......”

    高金凤垂下的眼睛开始直视着说话的小冉。

    不同于先前和荆吉的对话，她这次没有立刻回怼，即使离开的原因她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这点我也赞同，但必须是我们吗？”

    “没有道德绑架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能碰到你们，是吉姐的幸运，她肯定不想让你们离开。比起加入北欧神话，她也一定愿意跟你们一起，哪怕你们不是她真正的伙伴......”

    “所以我们才邀请她一起离开这里的啊，可是她不愿意。”

    “非要留下来的原因......”

    听见蚀天的喃喃自语，章贤也认同道：“是啊，说到底，荆老板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来呢？总不至于是舍不得这个酒吧吧？”

    “肯定不单单是这间酒吧。”

    小冉环视着自己上班还没几天的包间，心里却已经有了温馨的感觉。

    “我想，吉姐甘愿献身都要留下来的原因，很可能是她主动选择了走进危险，强迫自己走进危险的环境。正如吉姐自己说的，她也是在认真思考自己的未来，在用她的方式和敌人战斗。”

    “果然是女强人啊。丫头，你没喜欢错人。”

    “现在还提这个干嘛？”

    之前说过想变成荆吉这样的女性的人是高金凤，和荆吉针锋相对、并言辞拒绝她的人也是高金凤。

    能把一个女强人“逼”走，高金凤已经向众人展示了自己有成为女强人的潜质，所以章贤开玩笑的话在她耳中更像是暗示。

    “我还没喜欢她到拿生命开玩笑的地步。”

    “我知道，我们明天就走，不会留下来的啦。”

    再次表明了态度，章贤算是给高金凤打了一剂强心剂。

    “嗯。”

    高金凤轻嗯一声，表情却回不到之前的坚决了。

    毕竟在心底，高金凤其实早就意识到，她对自己初见就有好感的荆吉又多了一丝敬佩。

    “不要有心理负担，做出选择的人是荆老板自己。我们既然无法改变，那就选择尊重。”

    “屈服于男人的淫威，这有什么好尊重的？”

    “你别凶我啊。”

    莫名被高金凤瞪了一眼，章贤哭笑不得。

    “我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但谁让人家非要留在这里呢。”

    “反正我们又没错......”

    “我知道，所以才让你别有心理负担的嘛。”

    用手轻抚着高金凤的脑袋，章贤转头询问蚀天：“你呢，蚀天。说说你的想法。”

    “我跟你们一样。”蚀天面无笑意地回答，“对于荆老板的选择，我也只能表示尊重。”

    “就当是随便聊聊，蚀天，如果有你兄弟的情报，你觉得情报站建立的可行性有多大？”

    “额，贤哥......”

    章贤一时兴起的提问让蚀天瞬间大惊。

    虽然只提到了兄弟一词，但再透露下去，被小冉和梦梦推测到北欧神话有自己的人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然后她们再告诉荆吉，荆吉再告诉皱面，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事，那蚀天相当于出卖了夜里，北欧神话必然彻查是谁泄露了他们内部的消息。

    “涉及机密的事我是不会问的，而且关于我兄弟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哦，我的我的，那不聊了。”

    章贤一听就懂，话题就此结束。

    又坐了五分钟，几人聊了点有的没的，章贤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快晚上10点了。

    “时间挺晚的了，要不我们撤了？”

    “嗯。”

    这次高金凤同意了。

    “可以。”

    蚀天也表态完，章贤又看向陶芷鸢。

    “你们去哪我去哪。”

    “呵呵，那就走吧。”

    众人一齐起身。

    小冉客气地表示挽留：“这就回去了吗？”

    “嗯，就不打扰了，感谢你们的招待。”

    “要不要等荆老板回来.....”

    梦梦视线和章贤对上，她又胆怯地低下头去。

    明明谁都没有做错事，但气氛就是这么尴尬。

    “荆老板的话，如果出去没见到她，就麻烦你们替我们跟她道声别了。凌经理也是，希望至少能看到一个。”

    “一定的。”

    小冉跟着章贤等人走到门口。

    “那个，因为这个房间的特殊性，我们不方便出门，所以......”

    “哦，理解理解。”

    “说实话，穿成这个样子接客，我心里还是很害怕的。但好在遇到第一批客人是你们，我真的很开心。”

    “彼此彼此。光是有如此眼福，就不枉我来此一趟了。”

    手搭上门把，小冉微笑着送上告别。

    “请慢走，欢迎......”

    似乎觉得下次见面有些困难，她又改口道：“期待下次光临。”

    “嗯。”

    门打开，荆凌还真在门外。

    她身边还有荆国人，两人表情阴沉，显然有聊过什么。

    “凌经理。”

    “各位，这是......”

    一看所有人都出现在门口，荆凌就知道章贤几人要走了。

    荆吉一个人回了办公室，说是要一个人冷静冷静，她和荆国人此时正纠结着该怎么办。

    “感谢招待，我们差不多要回去了。”

    “这样。”

    荆凌深深鞠了一躬。

    “希望我的姐姐没有打扰到你们的兴致。虽然她没答应，但我很感谢你们能邀请她一起。”

    “没有的事。”

    章贤左右看了看，没找到荆吉的身影。

    一想到下次见面大概率就是敌人了，现在见不到反而让他感到一丝安心。

    “荆老板还是不打算改变想法吗？”

    “很遗憾，是的。这是她深思后做出的选择，我也只能选择......”

    尊重。

    荆凌要说的话，在场的人都能猜出来。可她内心深处还是不希望这样的，所有她又沉默了。

    她希望姐姐改变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