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20

作品:《激情谎言

    激  情  谎  言

    作者:桃园

    第十一章  时髦X感

    自这以后,卓融成天沉浸在一遍享乐中,今天跟纪天全,明天跟柳一智……放纵自己。一天晚上,纪天全约卓融去喝咖啡,卓融满口应承。随后,初光旭又约卓融去蹦迪,卓融为难了,去蹦迪呢,还是去喝咖啡,二者只能选择其一。纪天全约她在先,初光旭约她在后。可初光旭是第一次约她,于是,卓融便决定去蹦迪……去到迪厅,纪天全在咖啡屋给卓融打传呼,卓融没有回……纪天全爱她爱得痴狂,既然爱得痴狂,他一定很在乎她;他越是在乎她,爱她就爱得越深。让他急去吧!卓融继续跟初光旭蹦迪。纪天全一连打了五个传呼,卓融没回。纪天全急了,从咖啡屋出来,打的跑到卓融的住处,一瞧,卓融不在家,门锁着。卓融上哪儿去了呢?纪天全又打传呼,卓融还是没有回。第二天早晨,天刚放亮,纪天全跑到卓融的家门前,轻轻地叩门。

    “谁呀?”卓融还躺在床上。

    “我。”纪天全在门外答。

    卓融从床上起来,睡眼朦胧地前去把门打开。纪天全一见卓融便说:

    “昨晚你跑到哪儿去了?打传呼不回。”

    “传呼没电了。”

    “怎么会呢?电池是我才给你换的新电池呀!”

    “没听见。”

    “没听见,你在做什么呢?”

    “蹦迪。”卓融提水瓶准备洗漱。

    纪天全屁股靠在桌沿上。

    “蹦迪,跟谁蹦迪?”

    “初光旭。”卓融将水瓶里面的水倒脸盆里,然后拿牙膏、牙刷,去门外走廊刷牙。纪天全越是急迫的样子,越证明她的算计是对了的。

    “初光旭!你怎么能跟初光旭去蹦迪呢?”

    “怎么不能?”卓融满口的白泡沫。

    纪天全身子靠在门枋上。前天,卓融跟严荣生去跳舞;昨天,卓融又跟初光旭去蹦迪……他弄不明白,他对她一片赤诚之心,她却这样来伤刺他。他心里面痛。

    “初光旭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知道么?——烂仔!”

    “是么?”卓融一副不屑的样子。

    纪天全一脸苦相。

    “卓融,你存心气死我是不是?”

    卓融瞟纪天全一眼:你急什么呀?急有什么用?拿“表现”来呀!卓融漱净嘴里面的白泡沫,倒掉瓷盅里面剩余的漱口水,然后进屋拿洗面N。拿着洗面N又去到刚才刷牙的地方,蹲那儿洗面。洗面完毕,进屋取下墙壁上挂着的挎包,肩上一挎。

    “走呀,吃早餐呀,你吃早餐了吗?”

    “没有。”

    “没有走啊,还站着干啥?”

    纪天全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卓融拉一下门。纪天全一脸不高兴地随卓融出去了。去到一个早餐店,要了两杯牛N,两个面包,两个人坐早餐店里吃。卓融胃口大开,纪天全却有滋无味地嚼着面包。

    吃了早餐回来,卓融坐书桌前化妆、描眉、涂口红……纪天全瞧着卓融。

    “你这口红是什么时候买的呢?”

    “昨天,柳一智买的。”卓融故意补充一句。

    纪天全不高兴了。

    “前天我不是给你买了一支么?”

    “我不喜欢红色的,现在流行紫色的。”

    柳一智挺会赶潮流,社会上流行什么,只要花钱不多,他便给卓融买什么。卓融却故意在纪天全面前炫耀。纪天全气得不得了。

    “卓融,你存心气死我,前天你不是说要红色的吗?”

    “前天是前天,你就不会细心观察么?”

    纪天全不开腔,闷闷地坐床沿上不语。

    下午四点,纪天全来到打字室,一见卓融的面便嘻笑着说:“卓融,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双手呈上自己的礼物。

    卓融接过礼物,从塑料袋子里取出来抖开一看,见是一条裙子,一条蓝板子镶白花花绵绸裙子。卓融挺高兴,拿着裙子往身上比试。

    “喜欢吗?”

    “喜欢。”卓融脸上灿若荷花。

    纪天全也挺高兴,所赠礼物得到心爱人儿的赞扬,心里面感到如释重负的轻松。

    卓融把裙子叠好,装进袋子里,锁了打字室门,领纪天全到家里面去了……第二天,柳一智来找卓融,见卓融穿着这条白花花裙子,便称赞道:

    “还好看呢,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纪天全买的。”卓融故意在柳一智面前炫耀。

    柳一智又不高兴了。

    下午,柳一智跑到街上去买了一套弹力紧身服装,送给卓融。卓融高兴极了。那时儿,街上正流行紧身服装,那些街妹们都这样打扮,把身体箍得鳞角分明。第二天,卓融穿着弹力紧身上衣和弹力紧腿裤在单位里走,身上鳞角分明,跟没有穿一样,Y都能看见,单位里哗然了。

    “卓融也太不像话了,你们当领导的也该管一管!”

    “穿戴是各人的爱好,怎么去管?”

    “成何体统?单位成妓院了!”

    老太爷、老太婆们义愤了,见了卓融转过背“呸呸呸”吐口水。还有比这更难听的呢,什么公共厕所,的士,阿琦婆,谁想屙谁就屙,谁想上谁就上……这些话语传到天香云耳朵里。天香云气得不得了,跑去教训卓融。

    “看你穿得像个啥子?羞都能瞧见!”

    “现在时兴这样,你看外面许多人不都这么穿么?这叫时髦。”

    “时髦,不穿才时髦!”

    天香云一脸怒愤,卓融却嬉皮笑脸。

    “你不懂!”

    “我不懂,我看你变了。”

    “变了好啊,说明我跟上了时代潮流!”

    “庸俗!”天香云气得脸都青了。

    卓融仍嘻笑着面孔。

    “庸俗好啊,说明社会在进步了。”

    天香云Y沉着脸:“好好好,你进步了,我落后了。”气得转身走了。

    天擦黑的时候,初光旭来了,严荣生来了,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女娃子……九点过,柳一智去了,几个在屋里面疯狂……十一点,几个又一路出去。卓融穿得像个妓女,N子都裸露了半截在外面。凌晨两点,卓融回来,喊门,李大爷不开。大门早已锁了。卓融便用脚踢门,把铁门踢得哐哐哐响,闹得整个院子都不安宁。

    “这一夜了,我还睡不睡觉?”李大爷在床上吼。

    “开门!”卓融在外面用脚踢门。

    “什么时间了?”李大爷歪声恶气。

    “开不开?不开我可要砸门了!”卓融在铁门外吼,哐哐哐摇门。

    “你砸呀,砸了免得锁大门了。”李大爷拉亮电灯,一边穿衣,一边往大门跟前走。

    卓融见李大爷来了,便不再摇门了。李大爷慢腾腾拿钥匙把门打开,卓融虎着脸进来。

    “你老东西不放聪明点,谨防哪天我喊人开了你!”

    李大爷不吱声了。

    第二天,李大爷跑去找丁站长。丁站长说:“今后晚上十一点钟关大门,早晨六点钟开,过时一律不开。你不坚持原则,这就是你的责任了。”

    丁站长这么一说,李大爷便把丁站长的话语当圣旨,写出来贴在大门口,一公布,事情就出来了。

    一天夜里,卓融跟纪天全几个在外面OK厅唱歌,十点钟,卓融说:“我得回去了,回去晚了进不了大门。”

    “哪那么严重,正在兴头上,唱。”纪天全说。

    又唱了一会,卓融坚持要走,大家便散伙了。卓融回到单位,十一点过五分,大门早已上锁。卓融在铁门外喊:

    “李大爷,开门。”

    李大爷不吭声。卓融喊了好一阵子,李大爷都不吭声,卓融就用脚踢门,“哐哐哐哐……”再怎么踢,李大爷都不吭声。卓融急了,跑到门口公用电话亭给纪天全几个打电话。不一会,几个小伙子打了几辆的士来了,在铁门外喊门,打门,把夜都快闹翻了,李大爷仍然不吭声。几个小伙子就拿石头砸铁门……大家睡不着,有的推开窗户,在楼上吼,“在搞啥子!”有的干脆穿了衣服下搂来了。李大爷见来了救星,便从床上翻起来开口便骂:“是哪里来的野物!”拿着木B从收发室里跑出去把门一开,举B欲打。

    纪天全顺手抓住李大爷手里面的木B,一推,李大爷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打死人哟!救命哟!”李大爷倒在地上吼。

    大家纷纷地跑了过去,把李大爷拉起来。

    “嗨!你们这些小伙子怎么动手打人呢?”

    “赖啊,睡在地上赖啊!”卓融吼说。

    “我们G本没有碰他。”柳一智说。

    李大爷一下蹦起来。

    “我都快六十岁的人了,你们打呀,打呀!”往柳一智面前碰。

    “李大爷,你也积点德,哪个在打你?”

    “就是你!”李大爷的手指头碰着了柳一智的鼻子。

    柳一智打开李大爷的手。李大爷便激动起来,抓扯柳一智的衣领。柳一智一掌,李大爷连连后退。

    “嗨!干啥子?”李老太挡开柳一智。

    “你打呀!打呀!”李大爷往柳一智面前碰。

    “算了,都少说几句……卓融,晚上早点回来,这是单位,看吵得像个啥子?”马老太吼说。

    “天天晚上都这样,我还睡不睡觉?”李大爷又蹦了起来。

    “开门是你的职责!”卓融也吼了起来。

    “为你一个人开门?……这一晚黑了你在外面搞啥子?”李大爷正欲说句脏话,被李老太拦住了。

    “嗨,李大爷,少说几句。”又转过身对卓融说,“走走走,回去睡觉。”把卓融推走了。

    大家说的说,劝的劝。马老太把李大爷拉走了。李老太把卓融推走了。

    夜里恢复了平静。

    激  情  谎  言

    作者:桃园

    第十二章 真心相帮

    第二天早晨上班,天香云刚一走进办公室,卓融便走了进来。

    “昨晚你跟李大爷在吵啥子?”

    “那老东西不是人!”

    “又来了!”天香云脸色一怔,“你不找自己的原因,却去指责人家。”

    “本来是他的不对嘛!”

    “你知道人家说你什么?”

    “说什么?”

    “说你是‘阿琦婆’。”

    “放***屁!”卓融挺激动。

    天香云瞥卓融一眼。

    “卓融,你确实也太不像话了,夜夜深归,你在外面做什么?”

    “唱歌。”

    “唱歌没得个时间?”

    “八小时以外是我的自由。”

    “好好好,你的自由。”天香云不言腔了,忙手里面的活。

    卓融坐了一会便起身出去了。卓融觉得自己没什么错,一个看守大门的临时工有什么资格跟自己过不去。

    这以后,卓融并没有收敛,也并没有认知到自己的错,反而更加地放肆起来了。来单位找她的小伙子一拨接一拨,勾肩搭背,无聊透顶。柳一智抱来一台14吋的黑白电视机。纪天全抱来一台录放机。一天下午,纪天全去到打字室,笑眯眯对卓融说:“卓融,我搞到一盒带子,好看得很。”卓融知道纪天全说的“好看得很”指的是什么,便放下手里面的杂志,锁了打字室门,把纪天全领到家里面去了。门一关,打开电视、录放机,放进带子,键钮一按,电视荧屏上便显现出一组龌龊的画面……在隔壁库房里取东西的老魏听见卓融屋子里面的呻吟声,又像是录像里的声音,又像是卓融的声音,总之,是一种愉快的声音……听着听着,老魏便持不住了,手里面的东西“咣”一声掉落在地板上,隔壁的声音,没了。老魏从库房里出来,来到前面的院子里,天香云、段宏斌几个站那儿聊天。老魏走上去。

    “卓融这女人才骚哟,大白天在屋里整得唧唧叫。”

    “莫乱说!”天香云脸色一Y,瞧一眼老魏。

    “乱说,不信你去瞧呀?这会儿正在屋里整呢。”老魏瞧一眼天香云。

    天香云Y沉着脸,不语,也许老魏说的是真的。

    近一段时间里来,卓融变得愈来愈放肆,愈来愈不要脸了,这些天香云心里面清楚。天香云也曾教训过卓融。

    “卓融,你也应检点一些,不要放纵自己,这对你没好处。”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新生活,新观念,就应放纵自己。”

    “你这是什么观念?有些风景是用来眺望的,在远处眺望,那风景充满韵味,一旦进入,也许味道就变了……打个比方,一个靓妹打扮入时,穿戴得体走在大街上,会招徕频频回头率;假若这靓妹一丝不挂走在大街上,你想,那将会是什么效果?”

    “什么效果?”

    “疯子!人人都会远离她。”

    “嗬!你落伍了天香云,你不会玩。”

    “我不会玩,我玩的是X情,是感觉!”

    天香云把对卓融的爱视若一种J神享受,一心想改变卓融,想把卓融改变成为一个仪表端庄、举止高雅的女X;想用自己的真情实感去感化卓融、开导卓融,让卓融成为一个正派的女人,纯洁的女人,令人心仪的女人。然而,事以愿违。天香云又苦口婆心。

    “卓融,我希望你收敛一些,离开你那些猪狗朋友吧。”

    “你别把人家说得那样坏,人家也是受过教育(指当过兵)的。”

    “好好好,他们是受过教育的,我没有受过教育,我素质低。”

    这次的谈话,天香云的心冷了半截。天香云喜欢卓融,但天香云不喜欢卓融的放荡;想改变卓融,却又无能为力。他不希望人家在背后对他说三道四,便选择了逃避,尽量减少与卓融的接触。可当卓融的这些行为一旦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他的心又隐隐作痛,好像人家在说他老婆偷人一样——心里面那样难受。

    天香云Y沉着脸,回到五楼办公室,坐立不安,一会儿坐进椅圈里,一会儿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瞧着对面的楼顶。楼顶凌乱不堪,堆放着许多杂物,什么废弃了的花盆、箩筐、砖头、盆子、钢J、铁丝、破布烂棉絮,缺胳臂少腿的木床、桌子、凳子……瞧着这些,天香云的心里面更烦。那些建筑是郊区农民的住宅。那些郊区农民的素质也低,经常吵嘴骂脏话,甚至打架斗殴;卫生意识也差……卓融的母亲便是郊区农民的女儿,可卓融的母亲后来参加了工作,早已脱离了郊农的X质。卓融从小接受的也是城市文化,论人品、教养,简直是不相吻合。天香云不知卓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作为朋友,他必须帮助她,教育她,让她改邪归正,做一个正派的女人……约她出来,同她推心置腹地谈谈。天香云拿起桌上的电话,欲打卓融的传呼……不,现在不能去找她,谈,也得找个适当的机会……天香云放下电话,手捧茶杯,站起来,往办公室外面走。

    走到走廊尽头露天阳台上,站那儿俯视楼下。对面是职工宿舍,往右是单位大门,往左是单位食堂和库房。卓融便住在食堂旁边的库房里。那儿比较僻静,这给卓融的放肆提供了便利条件。卓融刚来单位不久的一天晚上,他随她去御江广场散步,回来的时候,她叫他送她。他去了……她拥入他的怀抱,他推开她……他离去之后,丁站长去到她的住处,想占她的便宜,被她咬了一口……他佩服她,觉得女人应该这样,泼辣一些,不然,人人都来欺负呢。他赞扬她的品质,她也更加地倚从他。如今,他没有料到她竟然变成了这样——恬不知耻,大白天在屋里乱Y!

    四点一刻,卓融从家里面出来,纪天全跟在身边,两个人卿卿我我,勾肩搭背。天香云恨不得将手里面的茶杯摔下去,砸在他们的头上,以示警示。然而,天香云没有这么做。天香云恨恨地盯视着他们,两个人走到办公楼脚下便分手了,纪天全朝大门外走,卓融朝办公楼里面走……楼下挺静,阳光明媚。

    天香云回到办公室,放下茶杯,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便起身锁了门,朝三楼打字室走去。

    卓融坐高凳上,拿镜子照自己的容颜。

    “你有空吗?”天香云走进去,面无表情。

    “做啥?”卓融看着天香云。

    “出去。”天香云说。

    “到哪?”卓融问。

    “我在北河边等你。”天香云说了,转身走了。

    北河边是他们常去闲步的地方,在那儿他们无拘无束,什么都聊。

    “你与景尚做爱,是你主动呢?还是他主动?”

    “有时他主动,有时我主动。”

    “两个人做爱,要相互配合,尊重对方,特别是男的要学会控制自己,等待女的X兴奋高潮来临之时再SJ,那样双方都会感到激情满怀。”

    这是一次她与天香云闲步到北河边聊到的话题,她感到愉快!

    他们在一起无话不谈,然而,近一段时间里来,他却冷淡于她,少了往日的热情。她也知道,她与纪天全、柳一智往来,令天香云不快。天香云曾教训过她……有时,她也真想收敛一下,可做不到啊!她是个X情中的女人,耐不住寂寞的人,害怕孤独,可孤独偏偏来到身边……现在,她感到幸福,觉得愉快,因而没把天香云的冷淡放在心上。居然天香云冷淡于她,她也冷淡于他。好久没去天香云办公室聊天了。天香云也好久没有来找她了。今天,天香云突然来约她,她不能不去——天香云是个令人心仪的男人,单位里只有他对她是真诚的。

    她收了小镜子,站起来,锁了打字室门,便下楼出去了。

    北河边幽静,没有行人。天香云站在一棵柳树下。柳树儿静静的,河面平静,水流缓慢……

    “瞧什么呀?”卓融走上去。

    天香云看卓融一眼,没语,又两眼眺望河面。

    卓融也两眼眺望河面。河面有一只小船儿,小船儿上站着一位渔翁。鱼翁手儿一抛,渔抛向了河中……渔翁慢慢地收,劳而无获。

    “这河里面怎么没有鱼呢?”卓融瞧天香云一眼,又像是在问天香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天香云没语。卓融也不语。

    两个人便这样静静地站着,眺望着。眺望了一会天香云突然回过脸来:

    “你一天在外面尽交往些什么人?”

    “朋友、同学,怎么啦?”

    “你的朋友、同学硬是多喃……难道尽是些男的么?”

    “我不喜欢跟女人交往……跟女人交往是非多。”

    “跟男人交往难道就没有了是非么了么?”

    “我喜欢。”

    “你喜欢,你知道人家在背后说你什么么?”

    “说什么?”

    “说你是只‘**’!”

    “放***屁!”卓融用手捋一下额前一绺头发,傲视远方。

    天香云也傲视远方。两个人都Y沉着脸。

    过了片刻,天香云放低音调说:

    “下午,你在家里面做什么?”

    “看录像。”

    “你上班不上班,在屋里看录像……看什么录像?”

    “生活片。”

    “人家老魏在库房里听得清清楚楚,说你们在屋里整得唧唧叫……”

    “放***屁!”卓融头一杨。

    天香云虎着脸,瞪视着卓融。

    “你不要跟我急,女人家要自尊,要洁身自爱,举止要检点,不要让人家瞧不起……”

    “我让谁瞧得起?我自个儿瞧得起自个儿就行了。”

    “你怎么这样讲呢?你不尊重你自己也应尊重一下我呀!”

    “我怎么不尊重你?”

    “你心里面明白。”

    “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人家在背后说你,我心里面痛呀!”

    “你心里面痛?我心里面还痛呢。”

    “你痛什么?”

    “你清楚。”

    “卓融,你不要把好心当作驴肝肺!”

    “你那样的好心我受不了……你知道吗?我心里面空虚呀!”

    “空虚也不能放纵自己。”

    “我喜欢……”

    “你不要脸!”天香云吼了起来。

    卓融一惊,傲视天香云。

    天香云瞟一眼卓融:卓融今天是怎么的啦?怎么句句跟他作对呢?卓融拿纸巾揩眼睛。天香云便不言腔了,两眼眺望河面……卓融用手捋了一下披散在额前的一绺头发,转身走了。

    天香云平静下来,回过脸,见卓融已经走远,气得一脚将脚边的一粒小石子踢飞到河里。河面泛起层层微波,一波推向一波……

    激  情  谎  言

    作者:桃园

    第十三章 丢魂落魄

    卓融这一走就再也不见天香云。天香云不见卓融,茶饭不思;有时,莫名其妙地发火。

    一天晚上,天香云坐客厅沙发里,女儿从厨房端饭进来。

    “爸爸,吃饭。”

    “吃你的!”天香云歪声恶气。

    女儿“哼”一声将饭碗搁客厅茶几上,瞥爸爸一眼,又去到厨房。

    “妈妈,爸爸吼我,贬他。”

    “别理他,把菜端过去。”妈妈在厨房里炒菜。

    女儿端着菜碗又去客厅。天香云两手枕着后脑,仰沙发里,眼睛盯视着墙壁……这些天来,天香云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那天,他并没有意识到事情会弄成那样,也没有预感到卓融会那样对他。往日,他批评卓融,教训卓融,卓融总是默默地听着。可这天,卓融句句与他作对……有时,他也在想,他们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呢?凭什么去约束人家的行为呢?他弄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他不想见她。可不见她心里面又痛啊。女儿将菜碗搁茶几上,又“哼”一声从他面前走过。他起身进卧室,躺床上睡了。妻子走进客厅。

    “你爸爸呢?”问静静。

    “晓得的哟。”静静说。

    “香云,吃饭。”妻子在客厅里面喊。

    他没有应声。妻子走进卧室。

    “你哪儿不舒服吗?”俯身去M他额头。

    他挡开妻子的手,静静地躺着。见这情景,妻子也没有再问,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便从卧室里面出来。

    “静静,咱们吃饭。”

    “爸爸不吃么?”

    “不管他。”妻子想,他一定是遇着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才这样消沉。妻子给静静拿筷子。

    静静跟妈妈有说有笑……晚饭后,静静缠着妈妈讲故事。

    “讲什么故事?七个小矮人吗?”

    “不,鱼翁的故事。”静静搂着妈妈的脖子。

    “好,妈妈给静静讲鱼翁的故事。”妈妈把静静搂在怀里,“从前,有个上了年纪的鱼翁,每天靠打鱼谋生……”讲着讲着,静静便睡着了。妈妈把静静抱进小卧,放床上,给静静掖好被单,尔后来到大卧床边,俯身问他,“饿了吗?饿了我去给你弄吃的。”

    平时,他最爱吃甜食。妻子便去到厨房,煮了一碗醪糟**蛋端到床边。他坐起来,接过妻子手里面的碗,坐靠在床头上吃。吃毕之后,妻子将碗送进厨房,尔后回到卧室挨他身边躺着。

    “云,谁惹你生气啦?是工作上的事儿吗?”

    “不是。”

    “那是什么呢?跟谁闹不愉快了么?”

    他不语,侧了一下身子,将背对着妻子。妻子扳过他的身子,伸手去拨弄他的阳物,想激发他的情欲,让他兴奋。往日,凡遇他有不顺心的事儿,妻子总是这样,激发他的情欲,同他做爱,分散他的J力,以减轻他心灵的痛苦。

    他静静地躺着。妻子拨弄了半天,没反应,妻子手儿一抛,躺一边睡了。

    这样的情形大约过去了一周。一天下午,艳阳高照,他独自一人站在办公楼走廊尽头露天阳台上,俯视楼下……赵大姐从家属楼出来,往办公楼走,一面走,一面磕瓜子。马树森从办公楼下面出来,往大门外走。大门口进来几个人女人,往办公楼里面走……这几天创建卫生城市对饮食服务业检查得挺严,餐饮服务人员没有《健康证》一律不许上岗,因而来防疫站办《健康证》的人特别多,来来去去,进进出出……这些不属于他工作的范畴——他负责传染病疫情统计与管理,这天下午没什么具体事儿,便一直站那儿俯视楼下,忽然,卓融映入眼帘。卓融又穿着那件弹力紧身上衣和弹力紧腿裤在阳光灿烂下走,闪闪发光,像滑雪场上的健儿,矫健、潇洒!他觉得卓融挺美、挺健美,一点儿也不令人生厌。“卓融!”他想喊,但没有开口,便这样一直地俯视着,直至卓融的身影在他面前消失,才收了目光。

    晚饭后,妻子问他:

    “逛街,去吗?”

    “你们去吧。”他坐沙发里,心不在焉。

    “走吧,呆家里面干什么呢?”

    他不语,静静地坐着。妻子知道他的脾X,凡他不愿做的事儿,劝也是白搭。

    “静静,咱们走。”

    “爸爸不去么?”

    “不管他。”

    母女俩拉开门出去了。屋子里挺静,一点儿声息也没有。电视也没有开。他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阳台,推开窗户眺望远方。远方星星点点,近处灰蒙蒙一遍。楼下是一遍菜地——郊区农民的菜地。他站在阳台上,思绪万千……自从卓融来单位报到在楼道里见面的那一刻起,他便喜欢上了她,无时无刻地关爱她、体贴她。她病了他帮她买药;她例假来临他给她端茶递水,讲笑话,分散她的J力,以减轻她的痛苦;她寂寞了他陪她聊天、逛公园、河堤上散步……他们无话不谈。可而今,她却让他的J神受到如此大的打击。他痛苦万分,眼泪滚了一颗出来。他抬手揩眼睛。“不行,我得去找她,问问清楚,我究竟哪儿做错?”他来到客厅,静静地站着,“找她说什么呢?难道去说:卓融,别这样好不好?我给你道歉,我不该用那样的口吻来教训你……别折磨我了,咱们和好吧。来吧,来到我的身边,我爱你!”他仿佛张开两臂,做出一副敞开X怀的样子,让卓融扑进他的怀里。然而,这样的思绪在脑子里一闪即逝。他垂着脸,走到沙发跟前,颓然坐下,仰沙发里,两手枕着后脑,“凭什么给她道歉?我没有错。”“是我的错!”忽然,卓融出现在眼前,他兴奋地站起来,“卓融!”卓融不见了。他揉揉眼睛,幻觉;再揉揉眼睛,是幻觉。喜悦的心情慢慢地褪去。他又颓然坐下,两手枕着后脑,仰沙发里。仰了一会便起身走到门前,扭开门出去了。

    楼下挺静,没人。他像一个J神失常的人一样在院子里走,一会儿走到大门口,一会儿走到后面的篮球场,来来回回走了好几个圈……去卓融的家吧,又没有勇气;不去吧,心里面又惦记着她。他便这样地走,走了好一阵子,最后,走到卓融的家门前,抬手敲门,卓融不在家。卓融上哪儿去了呢?他皱眉疑思……一想到卓融的那些不检点,他的心又隐隐作痛。他回到前面院子里,站梧桐树下……

    这晚的夜,特别的黑,院子里没有路灯。九点一刻,卓融从外面回来,肩膀上挎了个包。“卓融!”他想喊,但没有出声,便在暗处瞧着卓融从过道上走过,走进食堂旁边的过道里,他才慢慢地朝回家的路上走。

    ——断了的也好,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去留恋的呢?

    回到家,仰沙发里两手枕着后脑。

    ——我凭什么去教训她呢?

    ——她是我的什么人呢?

    ——我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这样的思绪在他脑子里来回萦绕。然而,另一种思绪又闯进他的脑际。

    ——早该拒绝这种亲近!

    ——女人是陷阱!

    ——明智点儿吧天香云,明智是最好的选择!

    ——天香云,你该清醒得啦!

    他直起身来,拿遥控扳打开电视。电视里尽是些无聊的广告。他拿遥控板剥剥剥过去,剥剥剥过来,二十几个频道浏览了好几遍也没有选中一个中意的节目。他放下遥控板,仰沙发里,又两手搂着后脑……

    “爸爸,开门。”女儿回来了。

    他没有动身。妻子拿钥匙捅门。门开了。

    “爸爸,我买了条裙子。”女儿欣喜地蹦到他面前,将手里面的裙子丢他脸上。

    他扯下蒙在脸上的裙子,丢沙发里,又两手枕着后脑。

    “哼!”女儿拿起裙子,进卧室去了。

    “妈妈,你看我漂亮么?”女儿穿着裙子从卧室里出来,来到妈妈面前。妈妈在盥洗间弄热水。

    “漂亮!”妈妈将热水倒盆子里。“坐下来洗脚。”

    “嗳。”女儿愉快地坐小凳子上。妈妈蹲下身子给女儿洗脚。洗了脚抱女儿进小卧,放床上,脱女儿的裙子,给女儿盖上毛巾被。而后从小卧出来,来到客厅天香云面前。

    “睡觉吧,这一夜了。”

    天香云便关了电视。

    妻子进卧室理床铺。天香云关闭客厅里面的灯,进卧室躺床上睡了。妻子躺天香云身边。

    “……你跟卓融闹不愉快了,是么?犯得着跟她生气么?伤自己的身体……你脑子清醒点,外面有风言风语……”

    妻子唠唠叨叨。swisen.com天香云不语。

    夜渐渐深了。天香云迷迷糊糊地走进梦乡,梦见自己独自一人走进一遍森林。森林里冷森森的,烟雾弥漫,周围尽是些灌木、杂草丛生,厚厚的落叶,脚踩在上面发出吱吱吱响……走着,走着,辩不出方向了,往哪儿去呢?天香云弄不明白,便站着;想了一阵又继续往前走,一直往前,走啊走,前面没有了路,是悬崖;俯身往崖下看,下面烟雾弥漫,望不见底,折身往回走,走了几步也没有路,是悬崖……往左走,是悬崖;往右走,也是悬崖……天哪,往哪儿去呢?天香云焦急万分,一动不动地站着,想喊,张不开嘴。天香云预感到末日到来,心砰砰跳,四周的烟雾向他逼近,脚下的地盘愈来愈小,身子不住地摇晃,忽然,眼前一黑,天香云坠落了下去……过了片刻,天香云睁开眼睛,望望周围,映入眼帘的全是些蛇,大大小小的蛇。那些蛇互相缠绕着,昂着头,吐着红红的信子,突突突响。天香云浑身颤抖……忽然,一个硕大的蛇头碰向天香云的脸,扑哧,扑哧,蛇信子快要舔着了天香云的脸,天香云的手用力地抵挡着蛇头,身子却不能动弹——身子被大蟒蛇缠住了。天香云觉得憋气,气快要上不来了,完了,要窒息了。天香云用力地抵挡着,抗争着,一种求生的欲望驱使他拼尽全身的力气,猛一挣扎,从蛇圈里蹦了出来……

    “云!”妻子拧亮床头上的灯。

    天香云神经质地翻身坐起,一脸惊恐。

    “你做梦啦?”

    “我梦见了蛇。”

    妻子不语。

    过来片刻,妻子说:

    “云,你要把握自己,娃儿一天天的大了……”

    天香云又躺下。妻子又紧紧地将他搂住。

    激  情  谎  言

    作者:桃园

    第十四章 物欲膨胀

    卓融年轻、漂亮,这是她的资本;那些小子们喜欢她、宠她,她感到荣耀。成天沉浸在浑浑噩噩中,涂口红、穿奇装异服,荒唐无稽。今天跟纪天全,明天跟柳一智……放纵自己。渐渐地,她也觉得这样的生活没什么意思。

    一天,她问纪天全。

    “喂,你炒股么?”

    纪天全说:

    “我不炒股,炒股风险大。”

    “风险大利润才大。”

    “你对炒股有兴趣么?”

    “说不上兴趣,我有位朋友在股市上一年净赚了十万。”

    “鬼吹,股市上能赚钱,喝水都会呛死人!”

    “你莫把股市说得那么凶险,股市上发了的也大有人在……”

    这天,卓融跟纪天全在一个咖啡屋喝咖啡,两个人心情极好,在咖啡屋里聊生活、聊股市……哪想,纪天全对股市不感兴趣。

    “炒股跟赌博没什么两样,全靠心里战术。当然,资金雄厚也许能抵挡一阵子,资金不雄厚心里素质再好也是沉不住气的。”

    “你看我心里素质如何?”

    “怎么,你想去炒股?”

    “打算。”

    “快算了,我劝你别去介入,股市上陷阱多……”

    “你别扫兴好不好?没有风险哪来的利润!”卓融脸色陡然一变,手里面的咖啡杯子桌儿上一推,咖啡泼洒了一桌子。

    纪天全一惊,瞧着卓融,不知卓融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人家跟你探讨,生啥子气嘛。”

    “探讨,探讨个鬼,这年头没有胆识的人永远也别想发财。”

    “是是是!小姐,把这儿收拾一下。”纪天全用手指了指桌儿上红褐色的咖啡。

    小姐收拾完桌儿上的咖啡走后,纪天全笑说:

    “怎么,你决定去炒股么?”

    “是呀!”卓融一副此意已决的样子。

    纪天全呷一口咖啡,脸上挂着笑。

    “我不相信股市上能赚钱。”纪天全坚信自己的看法。

    卓融瞧一眼纪天全,仍在心里面盘算,如何开导纪天全,让纪天全赞同自己的观点。

    “你不炒股怎么知道股市上没有赚头呢?”

    “反正,我不炒股。”纪天全仍然一副坚信的样子。

    卓融手里面的小勺子在咖啡杯里轻轻地搅动,搅动了几下又突然停住。

    “呃,你有钱吗?”

    “做什么?”

    “炒股呀!”

    “我不炒股。”

    “你不炒股借给我呀,我去炒股。”卓融望纪天全笑。

    纪天全不开腔,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子,啜饮一口,他不知怎么对卓融说好,他手边哪里有啥子钱嘛?刚刚参加工作,工资级别都还没有确定下来,吃饭都还靠父母……

    “我劝你别去介入……”纪天全呷一口咖啡,把话岔开。

    “怎么,不借嗦?不借拉倒,我找柳一智去。你哪儿像个男人,没一点男子汉气概……男人是闯天下的,庸庸碌碌的男人哪儿有啥子出息。”卓融放下手里面的咖啡杯子,站起来欲走,但又没有动身。

    纪天全满面尴尬,心里面挺难受,一个大男人兜儿里没钱说不起来硬话,感到窝囊。可窝囊又能怎么样呢?纪天全瞧一眼卓融,柳一智!柳一智!他气愤柳一智,卓融老在面前提柳一智。他一个城里面的大老爷们难道还不如一个乡下人柳一智么?他不能让心爱人儿瞧不起自己。

    “别生气嘛卓小姐,我给你想办法还不行么?”

    “对了哟,这才像个男子汉嘛!”卓融又坐下,“我说你们这些男人呀,心眼就是多,借你的钱是要还你的嘛,又不是向你要……我有个朋友能搞到一种内部股,这种内部股很快就能上市……上市肯定看涨!”

    纪天全呷一口咖啡。

    “你借多少?”

    “一万,怎么样?”

    “行。”纪天全爽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纪天全提着两万块钱去见卓融,说一万借给卓融,一万叫卓融帮自己买一万内部股,也想试一下运气,万一赚了呢?这年头,谁又何曾不想一夜暴富呢?内部股一上市肯定看涨,两翻、三翻……也是不晓得的。纪天全在心里面盘算……过了几天,纪天全问卓融。

    “股票买到了吗?”

    “什么股票?”

    “你托人买内部股呀?”

    “哦,快了,人家到北京出差去了,过几天才回来。”

    过了几天,纪天全又问卓融,卓融说:

    “快莫说,闯到鬼了。”

    “闯到啥子鬼了?”

    “遇到骗子了。”

    “什么?”纪天全大张着眼睛,“咋回事?”

    “人跑了……”

    “人跑了,跑哪儿去了?”

    “谁知道呀?他的一些亲戚、朋友都在找他……”卓融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纪天全脸色铁青,这可咋办呢?两万块呀,他从哪儿去弄两万块钱呢?这些钱是他从一个朋友那儿弄来的,谎称帮朋友买内部股……自己还在心里面盘算,等内部股一到手,一上市便去倒腾,赚了把本钱提出来还给朋友,可这……唉!纪天全眼睛有些湿润,心里面难受很。

    “你那位朋友跟你是啥关系?”

    “挺好呀!”卓融两手一摊,做起一副搞不懂的样子。

    纪天全不开腔。过了片刻,纪天全说:

    “我早向你说过,叫你别去介入……”

    纪天全话音未落,卓融便激动起来。

    “莫说些过后诸葛亮的话,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来责备我。我哪晓得他是个骗子呢?我还是昨天下午才晓得的,本想打电话告诉你,可实在不好向你开口……遇都遇到了,只好承受呢。”

    纪天全闷坐着。卓融又说:“昨天晚上我一夜都没有睡着,躺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现在什么世道哟,亲戚都敢骗,还说朋友。唉!”卓融叹息一声,“这事怪我,当初我若是听你的劝,也不会出这档子事……算了,你也别放在心上,说不定哪天他又回来了呢。”

    纪天全瞧一眼卓融,一种侥幸的心理从心里一掠而过。

    过了几天,纪天全对卓融说:

    “你能不能退我一万?”

    “啥子退你一万?”

    “你借我的钱呀!”纪天全想,即或遇到了骗子,也不该由我一个人来承担,你借我的一万总该还我呀?

    卓融一脸怒愤。

    “我还鬼火冲呢,当初你若是坚持不借给我,不就没有这回子事儿了么?现在你来逼我,我有啥子办法?”说着说着,卓融的眼泪便滚了出来。

    纪天全瞧着卓融。卓融不住地拿纸巾揩眼睛。这几天,纪天全的心里也挺矛盾,卓融是否遇到了骗子要她自己才清楚?可今儿见卓融这副伤心落泪的样子,纪天全的心又软了,莫非她真的遇到了骗子……纪天全不开腔。

    又过了几天,纪天全找卓融,卓融回避,纪天全急了,不行,非得让她把钱吐出来不可,于是又给卓融打传呼,卓融没回,打电话,卓融不接;去到卓融的住处,几次扑空。一天晚上,纪天全悄悄地去到卓融的住处,在院子里静候。十一点钟,见卓融从外面回来,便尾随其后,卓融打开门,正欲进屋,纪天全抢先一步跨进去,吓卓融一跳。

    “嗨!你吓我一跳,进门怎么不吭一声?”

    纪天全不开腔,两手C在风衣兜里,屁股靠在桌沿上。Y沉着脸。

    “坐嘛!”卓融一笑,“我给你沏茶。喝茶呢?还是喝菓珍?”卓融忙忙地去拿杯子,手不住地抖:纪天全来做什么呢?会不会?

    “别劳神了,卓小姐,我说几句话就走。”

    纪天全开口了,卓融砰砰跳动的心方才稍微归顺了一些。

    “喝点儿菓珍吧,我给你加蜂蜜。”卓融尽量用比较温和的口吻跟纪天全说话,怕纪天全走极端。

    纪天全仍然一脸Y色。

    “卓小姐,那两万块钱就权当我丢了一万,你借我那一万总该还呀?我也是说帮朋友买内部股……那些钱是从从一个朋友那儿编来的。”

    卓融见纪天全语气有了些柔缓,心想,他做不了啥子。但又一想,还是防着点儿吧,万一他一时想不通,给她一刀,或泼她一脸的硫酸呢……

    “喝点儿菓珍吧,这菓珍是我今天才买回来的,还没有开封。”卓融故意把“还没有开封”几个字加重了语气,脸上笑眯眯的。纪天全不言腔。卓融拿出菓珍瓶,拧盖,拧不开,交给纪天全,“还是你来开封吧。”卓融把瓶子递给纪天全。纪天全没接。

    “坐呀,站客难打发。”卓融将瓶子搁书桌上,脑壳里飞速地旋转,一定得想办法稳住纪天全的情绪,避免激怒他。

    纪天全不语,屁股仍然靠在桌沿上。

    卓融坐床沿上,两手反撑在床上,两个峰隆的N子将白衬衫绷得鼓楞楞的,眼睛瞧纪天全色迷迷笑。

    “纪天全,你说咱俩是不是朋友?是朋友犯得着为两万块钱走极端吗?”

    “嗬!卓小姐,你把我想哪儿去了?我是那种人吗?”纪天全一笑。

    “就是哟,”卓融直起身来,“我想你也不会做傻事,钱吗,以后我会慢慢想办法还你……这事不出也出了,权当玩了一回游戏……”

    “嗬,游戏!”纪天全一笑。

    卓融悬着的心方才从脖颈子上掉在了X腔里。男人嘛,几句软话一说,便会化干戈为玉帛的。

    “是呀,权当玩了一回游戏……你还记得当初你说过的话么?”

    “什么话?”

    “今生今世变牛作马也要报答我!”

    “嗬,卓小姐,当时的情景我不那么说行么?”

    “我不是小姐,”卓融脸色陡然一变,怒吼道,“告诉你纪天全,我是大姐。大姐今天跟你说话,你不能过河拆桥,你男子汉气概哪儿去了?说过的话不兑现你是男人不是?”

    “卓小姐!”纪天全一脸尴尬。

    卓融接着说:“这么一点小事都沉不住气,还说干大事?一个劲地来逼我,你让我一时半载到哪儿去弄一万块钱?”卓融说着说着,眼泪又出来了。

    纪天全不开腔。卓融索X一头扑在床上,嘤嘤嘤哭。

    见这情景,纪天全心里面也挺难受,先前的憎恨这会儿全变成同情了。

    “这事我也有责任……好了,你也别太伤心,咱们合计合计,共同来想办法。”纪天全手从风衣兜里抽出来,前去拍卓融的屁股。

    “就是哟!”卓融从床上一下昂起头来,泪眼汪汪地瞧着纪天全。纪天全一脸内疚。卓融一头扑到纪天全怀里,猛地,从纪天全衣兜里抽出一把刀子,“这是什么?”

    纪天全慌了神,去夺卓融手里面的刀子。卓融一下将刀子丢衣柜背后的墙缝里了……纪天全一脸苦相。

    这晚,纪天全的心里面也矛盾很,本想拿刀子吓唬一下卓融,逼迫卓融还钱,可听卓融几句温柔的话语一说,心又软了。

    随后,纪天全向柳一智说起卓融向他借钱炒股的事,柳一智把话传递给卓融。卓融说:“他打胡说,我什么时候借他的钱?我连股市在东南西北哪一方都不晓得,炒什么股?……你相信么?”卓融问柳一智。

    柳一智说:“我不管你们这些事情。”

    纪天全离开卓融,跟初光旭、严荣生混在一起,在社会上作案,坑蒙拐骗……被抓进了局子。

    卓融还挺万幸,纪天全一直没有来找她的麻烦。她便成天跟在柳一智身边。一天,她跟柳一智在幸福街逛街,碰见王丽。王丽跟几个姐妹们手挽着手在街对面走。

    “王丽!”卓融喊了一声。

    王丽一看,见是卓融,便从街对面跑了过来,拉着卓融的手儿,又摇又蹦。

    “好久没有看见你了,你在忙什么呢?”

    “不忙啊!”

    “你们上哪儿去呢?”

    “逛街。”

    “王姐,我们走了哟!”几个姐妹在街对面喊。

    “马上!”王丽应了一声,回头对柳一智笑了一下,而后对卓融笑说,“卓融,哪天我请你喝茶。”

    “好啊!”

    王丽扭身跑了。跑街对面几个姐妹们跟前,又手挽着手,走了。

    “她是哪个?”柳一智问卓融。

    “王丽呀,小学同学。”

    “好像在哪儿见过。”

    “是吗?她是周局长的聊家。”

    “哪个周局长?”

    “民政局呀。”

    “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呢?”柳一智眉头一皱。

    “这有什么炫耀的呢?”卓融一副挺荣耀的样子。

    柳一智不语。走了一段,柳一智问卓融。

    “你跟周局长熟不熟?”

    “熟啊!”

    “你能不能把他约出来?”

    “约他做什么?”

    “唉!”柳一智叹息了一声,便把安置工作遇到的麻烦向卓融叙了一遍。卓融说:“我还以为你搞定了呢。”

    “现在的事情……”

    柳一智是志愿兵,按当时的政策志愿兵复员是要安置工作的。可柳一智从部队回来工作一直没有落到实。他去了好几趟民政局,那个管安置的主任说这事得找周局长。他去找周局长,周局长打官腔:“回家等着。”这些事情柳一智心里也清楚,不出“血”是办不成的。

    “我去找王丽……这事准成。”卓融说。

    说来也真是有缘,柳一智跟卓融在街上转了一圈,在美食城门口又碰见王丽。

    “嗨哎,咱们今天硬是有缘哩!”

    “就是哩!”王丽拉着卓融的手,两个人站美食城门口聊了起来。

    “……周局长最近在忙些什么?”

    “不知道。”

    “怎么,你跟他没有联系了么?”

    “官场上这些鬼儿子,哪把我们这些当人哟,要你了,你得跑快点,不要你了,斜都不斜你一眼……人家要升官了!”

    “升什么官?”

    “副区长……”王丽有些伤感。

    自从上次在御州宾馆门口与周局长分手之后又见了一面,便没有联系了。

    “你能不能把他约出来?”

    “你找他有事吗?”

    “他有事。”卓融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柳一智。

    柳一智一笑:“是这么回事……”便把安置的事向王丽叙了一遍。

    王丽说:“我给你联系一下。”

    过了一天,柳一智问卓融。

    “王丽联系了没有?”

    “联系了,可能要出点钱。”

    “多少?”

    “两万。”

    柳一智皱了一下眉,想:两万就两万,只要事情能成。

    第二天,柳一智提着两万块钱去见卓融,说一块儿去见王丽,再去见周局长。卓融瞧着柳一智:“你咋这么天真哟,周局长要见你?”卓融睁着惶惑的眼睛,瞧得柳一智一脸的不好意思。“这年头,那些当官的既要吃鱼,又要避腥,你去见周局长,周局长要见你么?”卓融这么一说,柳一智也理解,便把两万块钱交给了卓融。过了一天,卓融哭丧着脸来找柳一智,一见面话未出口眼泪便滚了出来。

    “什么事?”

    “包被小偷给划了。”

    “什么?”

    “包被小偷给划了。”

    柳一智不言腔。

    卓融呈上手里面的包,展示给柳一智看,包上的确有一道三寸长的口子。柳一智一脸Y色。

    卓融拿纸巾揩眼睛,揩完了眼睛慢慢地道来:“昨天,我去找王丽,王丽说没有联系上周局长。今天,王丽叫我过去,我把两万块钱装在这个包儿里,哪想,在公共汽车上……”卓融话未说完,眼泪不住地往外涌。

    柳一智一脸Y色。卓融接着说:

    “都怪我,打的去也不会出这档子事,可我站在公共汽车站台等的士,等了半天没有一辆空的士经过,恰遇这时,公共汽车来了,我便爬了上去,才走了两站……”卓融又拿纸巾揩眼睛。

    见这情景,柳一智也不好再说什么。

    过了一周,柳一智来找卓融,说:“卓小姐,两万块钱对于我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柳一智话还未说完,卓融便愤怒了,“想啥子办法?我在哪儿去想办法?小偷划了我的包是事实,你也是看见了的……”卓融做起一副做了好事没有落到好的委屈说,“算了,我二辈子也不做这些好事情了……又不是我勤到帮你的忙的。”

    柳一智哑口无言。

    的确,这些事情怎么说呢?自己寻上门的,现在,钱丢了,还说什么呢?什么也没说。

    柳一智黑着脸,走了。

    又过了一天,柳一智去到卓融的住处,抱走了自己的14吋的黑白电视机。

    激  情  谎  言

    作者:桃园

    第十五章 雨过天晴

    卓融失去朋友,备感孤独,上班没人与她说话,晚上呆屋子里寂寞难忍。一会儿坐书桌前,一会儿走到门边……这时,她想到了天香云,与天香云重归于好。可是,天香云能与她重归于好么?还会向以前那样待她么?她站在门边,望着黑洞洞的走道……上次在北河边,她不该不辞而别,现在想来,有些后悔,天香云对她毕竟是真诚的……去,向天香云道歉。可是,他不理她又怎么办呢?她想了一阵想不出什么法子来,便回到书桌前,书!突然,她瞧见书桌上面躺着的书——《外遇》,去天香云家还书!她找到了去天香云家的理由,心里面感到如释重负的轻松。她拿起书桌上面的书,走到穿衣镜前,照了照自己的容颜,尔后,拉开门出去,锁了门径自地朝天香云家走去。

    天香云自从与卓融断绝往来之后,渐渐地从苦痛中解脱出来,坐下来工作,把前一段时间堆积的资料翻出来整理,该归档的归档,该丢弃的丢弃。休闲时在家里面看书,灵感来了便写作。礼拜天陪妻子、女儿去逛街,去公园散步,把对卓融的爱看成是过眼云烟,不再理睬。路上遇见,也行同路人。不再为一个女人去苦恼,去折磨自己。可正当他心情备感轻松的时候,卓融突然来到他的家门前,“笃笃。”轻轻地叩门。

    他在客厅里看电视。妻子和女儿不在家,屋子里就他一人。

    “笃笃。”又是轻轻的两下。

    “是她!”他能准确地判断出她的叩门声和轻轻的脚步声。她上他家,从来不穿响底鞋,走路轻轻地,叩门,也是这样轻轻的两下。

    “不理她!”他仰在卧沙发里,眼睛瞧着电视荧屏。电视里在转播亚足联赛。

    “难道屋子里没有人么?没人怎么电视又开着的呢?”

    “S门!”是解说员的声音。“哎!”电视里一遍叹息声。“张文华一个妙传,范志毅飞身一脚,球打在了门柱上,弹出了底线……”球场上闹哄哄的。

    “静静,我是卓阿姨。”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屋子里没有动静。往日,她上他家,总是这样轻轻的叩两下门,他前来把门打开,笑眯眯让进她。她坐他家客厅沙发里。他给她沏茶,而后,挨她身边坐下,坐沙发里,陪她看电视……

    “难道……屋子里真的没有人么?”她皱了一下眉,又抬手轻轻地叩门。屋子里有了脚步声,是他,耐心等待吧,一秒钟,两秒钟……一分钟过去了,门没有开。她失望了,转身欲走,忽然,身后的门一下子开了。

    “我以为你不来了呢?”他冲她一笑。

    “哪能呢!”她也一笑。

    他让进她。

    她走进他家的客厅,将手里面的书丢茶几上,坐进沙发,像往常一样,无拘无束。

    “她们不在家么?”她瞟了一眼里面的屋子。

    他知道她问的是他的妻子和女儿。

    “上她二妹家去了。”

    “多时回来呢?”

    “还早。”他拿起茶几上的书,“看完啦?”

    “看完了。”

    “好看么?”

    “一般,不就是个婚外恋么。”

    “不,劳伦斯是个写景大师,你看里面刻画的自然景色瞬息万变,瑰丽纷呈。特别是威特岛海岸夜景的描画,令人陶醉!”

    “他们在威特岛玩得开心。”

    “是吗?”

    “是的。”

    “你羡慕吗?”

    “美好生活,谁不羡慕呢?”

    “开得艳,谢得快。”

    “这叫享受每一天。”

    “呵呵,你还挺会生活的哩!”他爽朗一笑。

    雨过天晴,一切又和好如初。

    “喝茶吗?”

    “谢谢!”

    “那就来杯菓珍吧。”他放下手里面的书,起身去兑菓珍。

    她拿遥控器调电视频道。御州台在播《一廉幽门》,她将频道锁定在御州台。他端着一杯黄灿灿的菓珍水过来。

    “你喜欢琼瑶片么?”

    “没什么好看的电视剧。”

    “现在的电视剧收视率都不是很高。”他将杯子搁茶几上,挨她身边坐下。“最近,我在构思一部小说……”

    “主题是什么?”

    “婚外情呗。”

    “什么时候脱稿呢?”

    “还在孕育中。”

    “脱稿让我先睹为快。”

    “恐怕你不快吧。”

    “为什么?”

    “里面有你的影子。”

    “好啊,你贬我,我要上法庭与你打官司。”

    “那好啊,你又给我增添了一份素材哩。”

    两个人爽朗地笑起来。

    “有气吗?”

    “什么气?”

    “天然气。”她瞧他一笑。

    以往,她常去他家洗浴,洗浴了出来让他给她吹头发。她坐他家梳妆台前,他站在她的身后,一手拿着吹风,一手捋着她长长的发丝,吹风嗬嗬地吹,心儿嘁嘁的荡漾。

    天香云调好水温从浴室里出来。卓融走进浴室,闩了门,开始脱衣,脱裤,蒸腾的热水从头面部一直流泻下来……天香云站在浴室的外面,静听里面的水声,忽然,浴室的门虚开一条缝,卓融的裸着的身子映入天香云的眼帘,天香云拥室而入……

    “瓜(傻)娃子,水弄湿了你的衣服。”她推他。

    他抱着她,疯狂地、贪婪地吮吸她的R头……

    她将他推出浴室。他一脸涨的通红,心咚咚跳。她进浴室忘了带洗浴膏。“把洗浴膏给我。”她说。他拿着洗浴膏敲浴室的门,门又虚开一条缝,里面伸出一条白生生的胳臂儿来,他将洗浴膏放她手板儿上,那只白生生的胳臂儿缩了进去,浴室的门,闭了。他站在浴室的外面,静听里面的水声,搓身子的声音……仿佛看见淅淅沥沥的水从她瀑布似的乌发上流泻下来,流经白生生的颈部、X部、腹部、大腿的G部……哇!他再也控制不住了,剥剥剥叩门,“做啥?”“开门!”他颤抖着声音说道,“你让我想死了!”她不语,仍然是淅淅沥沥的水声,搓身子的声音……

    他站了一会,门没有开。回到客厅,仰沙发里,血Y在体内剧烈地奔腾……

    她洗浴了出来,披散着头发来到客厅。他站起来,将她抱住,退坐进沙发,“卓融……”嘴里面呢喃道,“你让我想死你了!”

    “瓜娃子,你老婆回来了。”

    “我不管。”他将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她掰他的手。好久没见,不知咋的,今儿一见特别兴奋,往日的理智这会儿全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将她压倒在沙发里……正要进入,忽然,妻子出现在眼前,他神经质地从她肚皮上弹起来,忙忙地往阳台走,脸绯红,心砰砰跳……屋子里一遍寂静。原来是幻觉。

    她仰卧在沙发里。他回到客厅,瞧她笑。两个人坐沙发里,一个坐沙发的这一头,一个坐沙发的另一头。

    她微闭着眼,似睡非睡。他喜欢她微闭着眼,似睡非睡。她似睡非睡的样子挺美。在办公室里,有时她也这样,他忍不住跑过去捧住她的脸,吻一嘴又忙忙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身心备感愉快!

    她虚开眼。

    “别睁眼!”

    她又微闭着眼,似睡非睡,腹部微微地上下起伏。他瞧着、享受着,一阵愉快的情绪过去之后,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一层Y影来。

    “小卓,以后别气我了,好么?”

    “你各人要去怄气。”

    “你知道么?我对你是多么的在乎,可你呢,总是那样,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却离我远远的;当我不想见你的时候,你又来到我的身边……前一向,我茶饭不香,睡卧不宁,上床就做恶梦,跟老婆做爱,也没了激情。”

    “活该。”

    “你还笑,你一点也不在乎我!”

    “不在乎你我就不来了。”

    “当然啰,没人陪你了你就来找我……我在你的心里面究竟占着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呢?”他有些伤感,眼里噙着眼泪。

    她不语。他接着说:

    “那些狗东西耍弄你,在你身上找乐,你却高兴。”

    “你说什么呀?”她脸上掠过一丝不愉快的表情。

    “不是么?你年轻,你漂亮,你X感,你能调起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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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胃口……有人陪你了你就不理我了;没人陪你了你就来找我。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呢?”他的眼泪滚了一粒出来。

    她瞧他一眼。他抬手揩眼睛。

    “你知道吗?我心里面痛呀!”

    “我心里面还痛呢。”

    “你心里面痛?你心里面痛什么?你还没有把我伤刺够么?”

    “我伤刺你什么?”

    “你心里明白。”

    “我明白什么?我喜欢你,可你……”

    他截住她的话。

    “我们这样不是很好么?永远保持着激情!”

    她将他的腿从她的大腿上拿下去,直身去拿茶几果盘里面的苹果、水果刀。

    他仍然仰着,两手枕着后脑,瞧着她。

    她慢慢地削着苹果,将削了皮的苹果一破两半,留一半自己,递一半给他。他接过苹果,咬一口说:

    “一天晚上,我站在楼下梧桐树下,你从我面前走过,瞧也不瞧我一眼,你好狠心。”

    “好久?”

    “上一周。”

    “没看见。”

    “也许是吧,那晚的夜,特别的黑……”

    “真的没看见,看见了肯定要喊你。”

    “好了,不说这些,说起来伤感。”他起身去上卫生间。她拿遥控板调电视频道。他从卫生间回来又坐进沙发,“卓融,说句心里话,一个人物质富有,J神不富有,不等于富有,J神富有是一切富有的基础。金钱朋友,酒R朋友,是靠不住的。朋友要建立在感情基础之上……你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你的身材好,在当今社会有你这样的身貌,个人修养再好一点,社交上提高个档次,是有可能混得出来的……”

    天香云说,卓融笑眯眯听。

    “别把我当仇人,小卓,我不是坏蛋,我也不会伤害你,至于别人怎么看待,我不在乎。我觉得我们能保持这份纯洁的友谊是再尊贵不过的了……离开你那些猪朋狗友吧,别跟他们混在一起……不是我管闲事,你的确应该检点一些,举止文雅一些……说句老实话,你的身材好,可你却把它给糟蹋了,穿什么奇装异服嘛。有位作家写了一篇小说,小说中有这样一个细节,形容那些穿奇装异服的街妹:啊,快来日我嘛!就那种感觉。”

    卓融笑了。

    天香云也笑了。

    两个人愉快地笑了一阵,天香云又说:

    “其实,你的身材最好打扮,穿比较庄重的服装,旗袍呀,西装呀,连衣裙呀……总之,素净一点的,或者综合色调,穿在你的身上,既庄重,又大方,显得既高雅,又迷人。”

    卓融笑眯眯用手捋了一下乌黑的发丝。

    “要吹么?”

    “快干了。”

    “你的头发真美!”

    “是么?”

    “真的,又黑又亮,披撒在你的肩臂上,像瀑布!”

    激  情  谎  言

    作者:桃园

    第十六章 景尚来访

    自这以后,卓融不穿奇装异服了,晚上也不出门了,一个人呆家里面看书,《知音》呀,《分忧》呀,小说呀什么的。有时儿呢,上天香云家去看看电视。

    一天晚上,卓融正在天香云家看电视,忽然楼下有个男人喊她。

    “卓融!”

    “嗳!”卓融惊乍乍一声跑到窗前,推开窗户探头往楼下一瞧,又忙忙地关了窗户,回头对天香云说,“他回来了。”扭开门跑了,噔噔噔下搂去了。

    不一会,卓融又来叩门。天香云把门打开,卓融笑眯眯站在门外,身边站着一位小伙子。小伙子一表人材,高挑挑个子,白净净皮肤。

    “你好,天哥!”小伙子伸出手儿。天香云也伸出手儿。

    “是小景吧?”天香云握着小伙子的手。

    “哈哈,你猜对了。”小伙子一个哈哈。

    天香云让进他们。小伙子进屋,瞧瞧屋子。

    “你家还不错嘛!”

    “让你见笑。”

    “见什么笑,这么漂亮!”

    “这是小景吧?”天香云的妻子从卧室里出来。静静也从跟了出来。

    “小卓的爱人。”天香云说。

    “这是李姐。这是静静。”卓融向景尚介绍。

    景尚一笑:“你好,李姐。”笑完之后便蹲下身子,“静静,让叔叔呗一个。”在静静的脸蛋上呗了一下,然后抱起静静,坐进沙发。

    静静从景尚的身上下来,从茶几下面拿出糖盒,打开,“叔叔,吃糖。”静静将糖盒递到景尚的面前。

    “嗬嗬,叔叔忘了给静静买糖,下次补上。”景尚拈了一粒椰N,剥了糖纸递给静静。

    “叔叔吃。”静静推让。

    景尚将剥了糖纸的糖喂进卓融嘴里。卓融挨景尚身边坐着,坐沙发里,手拽着景尚的臂弯,脸靠在景尚的肩膀上,显得挺甜蜜挺幸福的。

    天香云端茶过来,“小景,喝茶。”将茶杯搁茶几上。

    “谢谢!”景尚礼貌X地用手M了一下茶杯。

    天香云面带笑容,坐旁边单人沙发里。刚一落座,景尚的话匣子便打开了。

    “天哥,初次见面,我觉得你挺活跃……”

    “活跃点好啊,有愈益健康!”

    “是呀,活跃的人心情开朗,心情开朗的人就健康。”

    “你心情也挺开朗呀!”

    “不开朗不行啊!”

    “搞美术的人没有开朗的心境进入不了艺术的佳境。”

    “是呀,艺术需要灵感,文学也一样……据说你小说写得不错?”

    “谢谢夸奖。”

    “什么时候拜读一下你的大作?”

    “欢迎指教。”

    两个人愉快地聊起来,天香云的妻子拉静静进卧室去了。

    “你不是要洗澡么?”

    “噢,对了,有气没有?”

    “有。”天香云起身去开热水器。

    景尚在客厅里面脱外衣,一边脱衣,一边说:

    “坐了一天的车,太疲乏了,冲个热水澡。”

    天香云调好水温,从盥洗间过来。

    “去年,我去了一趟西安,回来的时候没有买到卧铺票,坐硬座,脚都坐肿了。”

    “我倒没有你那么严重。”

    “你年轻嘛!”

    “哈哈,天哥,你也不到三十五嘛?”

    “快了。”

    景尚拿着换洗的衣裤,浴膏之类的,进浴室去了。

    天香云坐进沙发,瞟一眼卓融的裙子。卓融晚上穿的是休闲装,刚才回家去换了一条挺青春、挺亮丽的连衣裙,R沟露在外面,白生生的X脯在灯光下面显得有些灼人。

    “你这裙子还挺漂亮的!”

    “他从北京带回来的。”

    “他喜欢这样式吗?”

    她瞧他一眼。

    “这裙子适合晚装。”天香云笑说。

    卓融不语。天香云拿遥控器调电视频道,剥剥剥,锁在一个频道上,是一部电视连续剧,剧名叫什么,不知道,只见两个年轻人站在河岸上,大雨淋漓,顺着两个人的头面部一直往下流。

    男的说:“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女的说:“再也没有了。”

    男的说:“不。”两手抓着女的的膀子,摇晃。

    忽然,一个闪电,接着一声霹雳,女的挣脱男的的手,在前面跑,男的在后面追……

    景尚洗浴了出来,一面用手拢头发,一面往沙发跟前走。

    “什么电视?”

    “不知道。”

    景尚挨卓融身边坐下,拿遥控器调电视频道,剥剥剥,锁在中央五频道,甲A联赛,大连实德对四川全兴。

    “你喜欢足球?”

    “随便瞧瞧……哈!笨蛋!”景尚一拍大腿,吓卓融一跳。

    “小声点,李姐睡了。”

    景尚手里拿着遥控器,眼睛盯视着电视荧屏。卓融张呵欠,抬手揉眼睛。

    “想困觉啦?”

    “中午没有睡午觉。”

    “在做什么?”

    “等你呗!”

    “哈哈!天哥!”天香云调侃景尚。景尚一个哈哈,放下手里的遥控器,“那咱们走吧。天哥,改天咱俩好好聊聊。”

    “行。”天香云站起来,“祝你们夫妻愉快!”

    景尚笑。卓融也笑。

    “静静,拜拜!李姐,下来耍。”

    “慢去。”天香云的妻子在卧室里面答。

    卓融挽着景尚的臂弯,天香云送小两口到门外,瞧着小两口的背,脸上挂着笑,“又是个大海海人!”天香云在心里面这样笑道。小两口拾阶而下。天香云瞧着,直至瞧不见了,才关了楼道里的灯,进屋,闩门,进卧室挨妻子身边躺下,搂着妻子……

    礼拜六,天香云坐阳台上看书,妻子在厨房里腌菜,盐巴没了,妻子对天香云说:

    “去买两代盐巴。”

    “明天买不行么?”天香云只身穿了条裤衩,赤裸上身。

    “这会儿要用。”妻子挽着袖子,摊开两手。

    天香云放下手里面的书,起身进卧室去穿衣服。穿好衣扭开门下楼去了。走到下楼,在院子里碰见卓融和景尚。景尚穿了件背心、短裤。卓融穿了件T恤衫,手拽着景尚的臂弯。

    “你们上哪儿去?”

    “游泳,去吗?”

    “算了。”

    “走嘛,呆家里面干什么呢?”

    “看书。”

    “哈哈!看书,大热的天看什么书?走,到河边去,凉快凉快!”

    天香云有些犹豫。

    “走嘛。”卓融瞧天香云脥了脥眼。

    天香云笑了一下,“好吧,等我一会,我回家去拿泳裤。”天香云转身跑了。

    “你买的盐巴呢?”妻子见天香云两手空空。

    “哟,搞忘了。”天香云一笑,又折身往楼下跑。

    御州的夏天,北河是一大景观。下午五、六点钟,在那儿乘凉的,游泳的,男男女女,云聚在那里;俊男靓女,身着泳装,让你大饱眼福。在那儿,人们悠悠闲闲,或下到河里面游泳,或坐在河滩石头上纳凉,河风徐徐,再将双脚C进水里,凉爽、怡意。那儿的河水也挺清凉,缓缓流动,是近年来环保整治的结果,深受市民们欢迎。前些年,那河水漆黑,废渣浮面,臭气熏天,上游一个造纸厂的污水直接排放到河里,污染了河水。后来,市长下了狠心,将造纸厂搬迁到远离市区几十华里的一个山边上,投资改造了设备,实行现代化管理,才还了这一带河水的清亮。

    来到河边。河边的人儿挺多,草坝上,河滩上,河里,密密麻麻尽见是人,男男女女,花枝招展。女人们身着各色泳装,曲线毕露;男人们裸着上身,穿着紧臀泳裤,阳具毕现。

    天香云肌R不够健美,但看上去却挺结实。卓融肌肤光洁无暇,美丽动人,特别是那对颀长的大腿,雪白的臂膀,丰隆的X脯,X感、灼人。天香云身着紫红色泳裤,脚穿凉鞋,踏着河滩上的石子儿,三两下便下到河里。景尚牵着卓融的手,赤着脚,半蹲半爬,手M着河滩上的石头,左摇右晃。

    “好磕脚哟。”

    “你怎么不穿凉鞋呢?”

    “你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你们晓得呢。”天香云浸在水里,惬意极了。

    “呀,好舒服哟!”卓融、景尚好不易爬进了水里。

    “天哥,你能游过去么?”

    “行啊,咱俩一块儿试试。”天香云一个猛子泅在水里,又猛地露出水面,头几摆,甩掉脸上的水珠。

    “我不行啊。”

    “哈哈!男子汉不能说不行。”

    “天哥,你真逗!试就试,看谁不行。”

    景尚匍匐在水面上,欲往前游。

    “不嘛,”卓融喊了起来,“就在这儿游。”

    景尚便原地不前。

    “来呀,小景。”天香云已远离景尚和卓融。

    “你慢慢游吧。”景尚喊说。

    “你不行了吧。”天香云喊说。

    “哈哈!天哥!”景尚笑了一下。

    天香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将自己沉浸在河底,闭住呼吸,侧着身子,一只手直伸向前,一只手在身子下面划水,像一条梭鱼,直冲向前,许久,才猛一下从水底浮出水面,脑壳两甩,抖落脸上的水珠。

    “来啊,卓融,这儿好玩。”天香云距卓融、景尚约有十五米远,身子不停地在水里面摇摆,抹一把脸上的水,快活地笑。

    “我才不敢来呢。”

    “这儿水浅。”

    “你骗人。”

    “真的,你看,水才齐我的X口哩。”天香云两脚在水里面不停地划动,肩膀露出了水面。

    “你骗不了我,那儿的水至少有两米深。”

    天香云笑。

    的确,那儿的水有两米深。天香云在那儿踩水——人立在水里面,两脚不停的划动,让身子直立在水中。

    景尚站在卓融的身边,两臂交叉,搓手臂。卓融两手不停地拍打水面,水花溅景尚一脸。景尚突然浇水于卓融的脸上。

    “讨厌,”卓融抬手揉眼睛,“你将水弄我眼睛里了。”

    “哈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景尚欲去看卓融的眼睛,刚一靠近,卓融突然不停地用手浇水,“讨厌,讨厌,讨厌,讨厌……”景尚睁不开眼睛,便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游向远方,又折转身来,泅在水里,游到卓融的身边,围着卓融的身子转了一圈。

    “啊!”景尚在水里面搞小动作。卓融快活地叫了一声,伸手去捉景尚。景尚猛一下从水里面冒出头来,抹一把脸上的水,望卓融笑。

    卓融也快活地笑。

    天香云又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在水底滑翔。

    天香云水X极好,一直在远处戏游。卓融和景尚在浅水处戏水。卓融匍匐在水面上,景尚两手托着卓融的下巴,卓融两手不停地拍打,拍打得水花四溅……

    这天,他们玩得特别开心,一直戏游到天擦黑才上岸。回到家,景尚和卓融站在屋子的中央便开始Y雨。与此同时,天香云也情不自禁地避着娃儿在妻子的身上搞小动作。晚上,他们各自躺在自家的床上说着悄悄话。

    “你不能多呆几天么?”

    “不能,校园里要办画展。”

    “再呆一天,行么?”

    “明天必须得走……”

    以此同事,天香云跟妻子也在说着悄悄话。

    “云,你要把握自己……”

    “我知道。”

    “咱俩能走到今天,不易。”

    “你不相信我,是么?”

    “我相信你啊!”

    ……

    两个人说着说着,便睡着了。

    激  情  谎  言

    作者:桃园

    第十七章 暴雨之夜

    景尚走后,卓融又回复到原来的生活,上班便干活儿,没活儿便往天香云办公室跑。

    “怎么,还想景尚么?”

    “想有什么用呢?”

    “梦呗!”

    这天,卓融一副慵懒的样子走进天香云办公室。天香云调侃卓融。卓融瞧着天香云,出神。天香云避开卓融的眼神,将桌上一堆信用一张报纸包好。

    “上街,去吗?”问卓融

    “去做什么?”

    “我去寄疫情简报。”

    卓融站起来,以示作答。天香云也站起来,锁了办公室门,两个人一块儿出去了。

    来到街上,穿过美丽的大街,走进邮局,天香云把信从邮递窗口递进去,邮递小姐接过信,清点了一下数量便开具发票。天香云付款之后从邮局里面出来,与卓融一块儿在街上闲逛。走过“每一天”、“好又多”,来到人民广场。广场上有一露天舞台。舞台上有几个小女生在台上走猫步……天香云跟卓融走过去,站在稀拉拉的人群里,看小女生表演。“这些妞不漂亮!”身边一小伙子说。“这哪儿是时装秀,这是商业展播,打广告。”另一个说。两个小伙子走了。天香云跟卓融也走了,从舞台的后面绕过去,绕到人民公园的侧大门,进去。里面游人稀少,冷清得很。这天是礼拜二,两个人围着人工湖转了一圈,来到“樱花屋”门前。樱花屋是个茶园,周末到那儿喝茶的人挺多。那儿风景秀丽,绿树成荫,搭一张条桌在人工湖边,坐那儿一边品茶,一边欣赏人工湖里的美景,划船儿的,坐快艇的……令人赏心悦目。可这会儿人工湖里比较幽静,只有一对小青年在那儿划船。小船儿停泊在湖边树荫下,两个人蓬头相拥,又像是在说悄悄话,又像是在接吻……茶园里也冷清得很,只有一对老者坐那儿谈笑。

    “喝茶,去吗?”

    “算了。”卓融没J打采。

    两个人绕“樱花屋”门前走过,走在卵石铺就的甬道上,来到假山的后面。假山后面是一遍桂花林,那儿比较凉爽,幽静。他们来到一水泥凳前坐下。

    “雀雀雀!”

    一对小鸟儿在树梢儿上蹦跃、嬉戏,一只爬在另一只的背上,翅膀扑扑扇……天香云拉一下卓融的手,噜一下嘴。卓融扭头一瞧,笑了。天香云也笑了。

    小鸟儿飞走了。又飞来一对斑鸠,栖息在地上。一对恋人从面前过来,斑鸠飞了,恋人过去了。又走过来几个小学生,蹦蹦跳跳……

    “昨晚,我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

    “段宏斌。”

    “段宏斌!梦见段宏斌什么?”

    “跟他……我也不知道,”卓融笑了一下,“怎么做那样的怪梦。”

    天香云也笑了一下。

    “有时,我也做那样的怪梦,跟一些不认识的女人,甚至是仇家……你梦见过我吗?”

    “没有。”

    “梦这个东西就是怪,往往相处得很好的夜里梦不到,梦见的反而是些想都没有想过的……你喜欢段宏斌吗?”

    “喜欢他?吃错了药差不多!”卓融一脸怒愤。

    天挺热,树儿上的蝉子嘶啦啦叫。卓融撩裙裾扇风。

    “这儿太闷热了,咱们找个凉快的地方喝茶。”

    “好啊,你说到哪?”

    “旖旎。”

    “那就走吧。”天香云站起来。卓融也站起来。

    “旖旎”座落在御州城中心地段,那儿有座十八层高的商贸大厦,是台商投资兴办的合资企业。里面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各式服装,家用电器,美容桑拿,歌舞厅,迪吧厅,写字楼……聚集在一起。商贸大厦的两侧是各种专卖店。对面是麦当劳,肯德基。往前走是东方旅社,新潮箱包,恋恋风尘,金夫人影楼,奥波干洗部。再往前走是丽声音响,宏远通讯,米粉店,三姐兔,席凉粉,美容美发,酒巴,书店。书店里最近新开设了一项对民服务,你可以进去花三块钱泡一杯茶,店里面的书仍你挑,仍你选,看个够,不收钱。晚上,这条街也挺热闹,逛街的、赶夜市的……人头搌动。什么服装、针头线脑,地摊书,烤**,烤鸭,罐罐**,担担面,麻辣豆花,王烧腊,李排骨……都云集在这条街上,香味扑鼻。“旖旎茶园”就在商贸大厦的旁边,里面有雅座,有大厅,在那儿喝茶、看电视,心情是再惬意不过的了。也是情人约会的好去处。

    天香云跟卓融肩并着肩,走在彩砖铺就的人行道上,穿过百媚广场,走过步行街,来到熙熙攘攘的幸福街,便到了“旖旎茶园”的门口。走进去,步入电梯。电梯徐徐上升,升至三楼,停下,门自动向两边滑开。步出电梯,走进茶园。茶园里凉风徐徐,轻音乐轻轻流淌……是一首《舞女》,不知是谁在唱,唱得凄凄切切,令人怜悯。他们来到一靠窗边的一车厢座,刚一落坐,走来一位打扮入时的女郎。女郎手里面托着一个茶盘,茶盘里面盛着香水热毛巾,让他们净手。他们净了手,女郎递上茶谱,让他们点茶。天香云接过茶谱看了看,什么竹叶青、碧螺春、毛峰……不知点什么茶,便问卓融,卓融说,“来杯菊花,加两块冰糖。”“好,那就来两杯菊花吧。再来一代葵花。”天香云将茶谱递给女郎。女郎扭扭着屁股去了。不一会,茶来了,葵花来了。天香云从兜儿里掏了三张十元人民币丢在茶盘里,女郎收了钱,去了。两个人慢慢地饮茶,磕葵花,欣赏音乐。

    “我想送你一件礼物……”

    “你送我什么礼物?”

    “我还没有想好。”他对她笑。

    她惬意极了。

    晚上,她躺床上却睡不着,他的笑脸不住地浮现在她眼前,“我想送你一件礼物!”他送我什么礼物呢?耳环?项链?衣服?还是裙子?她想不出来,便静静地躺着,将背对着风扇。风扇嗬嗬地吹,将圆顶蚊帐吹贴在她的身体上……她侧了一下身子,瞧窗外的天空。天空上的圆月钻进了乌云,乌云在游走……是否要下雨了呢?这么闷热。她张开四肢,平躺在床上。

    夜渐渐的深了。

    外面起风了,忽然,一道闪电划过窗前,又一道闪电划过窗前。风呼啦啦地吹,树桠透过窗纱在窗外摇曳……滴滴哒哒地落雨了,雨打在屋瓦上,唦啦啦响……雨飘进走廊。她拉亮电灯,跳下床,前去把门打开,关闭走廊里的窗户,回卧室,关闭卧室的窗户,拉闭窗纱,又平躺在床上。雨,越下越大,嗬嗬嗬响,打雷了,雷在房顶上滚动,霹啦啦响,她关闭电灯,闪电透过窗纱划进屋来,在屋里一闪,像一条火蛇,绕了一圈,尾巴一卷,出去了。接着,霹啦一声,窗外的枝桠断了,扑在房瓦上,哗哗响,外面的雨昂昂昂叫……不一会,屋里面进水了,鞋子飘起来了,脸盆飘起来了,蟑螂、垃圾,飘浮起来了……她拉亮电灯,坐靠在床头上,心砰砰跳!天要塌了!要地震了!完了,世界末日来了!她浑身颤抖,想喊,可谁能听得见呢?她住在这个角落,周围无人。又一声霹雷,她身子一抖,抱紧两只膀子,将头俯在膝盖上……雨越下越大,昂昂昂叫,拼命地嘶喊,呜……………………喂!呜………………喂!啪啦………………像撕烂布,雷在房顶上滚动………………窗外的枝桠不断地在折断,掉在屋瓦上,水仍在往屋里面涌……“啊——!”忽然,她尖叫一声。一只蛤蟆飘了进来,她猛地站起来,站在床上,手里面拿着布娃娃,在床上乱舞……终于,雨小了,雨停了,天也亮了。

    下了一夜的雨,院子里积了很深的水。她穿着凉鞋,哄哄在水里面走。走进办公大楼,来到丁站长办公室。丁站长坐在椅圈里,Y沉着脸。易副站长站在丁站长办公室里,也Y沉着脸。

    “丁站长,我屋子里进水了。”

    “我这会儿有事……”

    “你有事,我没事……我屋子里进水了你不管,你当什么站长?”

    “我当防疫站长!”丁站长脸一黑,腾地站起来。

    她一惊,也脸一黑。

    “你不会当滚下去!”她这会儿不知哪儿来的这么大的火气。也许是丁站长调戏过她的缘故;也许是昨夜受了一夜的惊吓,这会儿惊魂还未定。她的眼泪滚了出来。

    “出去!”丁站长桌上一巴掌。

    “你吼哪个?”她也桌儿上一巴掌。

    丁站长一屁股坐进椅圈里,脸上的R皮突突跳。

    “卓融,你冷静点,我们这会儿在商量事情……”易副站长轻言说道。

    她拿纸巾揩眼睛。

    这次暴雨,御州百年未遇,而且受灾之重,面之宽,是从未预料到的,因而在预防疾病问题上的准备工作不够充分。特别是用于灾后消毒的药品,没有储备那么多,哪想,突遇暴雨,一下子需要许多的漂白粉用于灾后消毒。当官的都挺着急,区政府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催,叫防疫站给每一个乡镇准备一吨漂白粉,乡镇上待会儿要来防疫站领漂白粉……这些当官的又不切合实际,只图嘴巴一张,说要就要,又不管下面的具体实情。而且,不许下面解释,一个比一个口气大……区卫生局业务科的李科长——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也在那儿发号施令……丁站长在电话里顶撞了李科长,还没有气过,卓融又走进来添乱。

    “丁站长,漂白粉还有500公斤了。”天香云走了进来。

    “知道了。”易副站长说。易副站长给天香云递颜色。

    天香云见卓融站在一边,乌黑着脸。

    “你不去看,我今天跟你没完!”

    “什么事?”天香云问卓融。

    “快去,你去看一下,她屋子里进水了。”易副站长顺水推舟,想把卓融支走。

    “走走走,我去帮你看看。”天香云把卓融拉走了。“这次暴雨,屋子里进水不只你一家,宿舍楼一楼好几家都喊屋子里进水了。”天香云一路走,一路跟卓融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去跟他吵啥子?他脑壳里全是懵的。再说,这个时候你去找他说房子,他能给你想啥子办法?过几天去找他。”

    卓融的屋子里的确糟糕,什么烂布片片、菜叶子、女人用过的月经纸、污水、淤泥、垃圾、蟑螂、蛤蟆、死耗子……什么脏东西都从外面的Y沟里涌进屋里……

    “来,我帮你收拾。”天香云挽起袖子去拿墙边的铁撮箕,当铲子,铲屋子里的垃圾……

    不一会,外面便闹嚷嚷的。

    “参加抗洪抢险的走啰!”

    “带什么东西?”

    “先下去看看。”

    嘈杂声,汽车喇叭声,混住一团。区卫生局把区属几所医院的救护车调了几辆来支援防疫站。

    “天香云!天香云到哪儿去了?”

    “到卓融屋子里去了。”

    “鬼麻麻的,去卓融屋里干什么?”

    “卓融屋子里进水了。”

    “喊他走了。”易副站长在院子里急火火地喊。

    “天香云,易副站长喊你快走了。”赵大姐扯开嗓门在院子里喊。

    “来了。”天香云丢了手里面的撮箕,从卓融的屋子跑出去,汽车已经启动了。天香云飞身上车,一下倒在赵大姐怀里。

    “搞啥子?”

    “要你抱。”大家咯咯咯笑。

    李文脚下引挚一踹,汽车便出发了,一路颠簸,直奔灾区抗洪抢险去了。

    激  情  谎  言

    作者:桃园

    第十八章 霍乱疫情

    几天的抗洪抢险过去了,大家又静下来上班。卓融去找丁站长说房子,丁站长不在,办公室门锁着,卓融便去到天香云办公室。天香云在整理抗洪抢险资料,分门别类,该归档的归档,该装订的装订。

    “在做什么?”

    “整理资料。你看,大家把资料收集回来都全堆在我这儿。”

    “你能干。”

    “能干管个屁用!”

    “咛……”桌上电话响了。

    天香云拿起电话。

    “防疫站,请讲。”

    “我找天香云。”

    “我就是。”

    “我们医院收到一例腹泻病人……”

    “什么?”

    “我们医院收到一例腹泻病人。”——赵家镇卫生院报告疫情。

    “脱水严不严重?”

    “眼眶明显凹陷。”

    “体温多少?”

    “37.5℃。”

    “血压?”

    “0。”

    霍乱!从症状体征来看,明显支持。当时,省内其它一些地区正在流行2号病——霍乱!霍乱是国家《传染病防治法》规定的甲类传染病,强制管理,不能怠慢,应立即控制传染源,检索带菌者。天香云脑壳里的神经一下子便绷紧了。

    “有几例?”

    “目前只发现一例。”

    “病人近几天到过什么地方?”

    “前几天吃过婚宴……”

    “什么?”

    “前几天吃过婚宴。”

    “病人不能放走,我马上来。”天香云搁下电话,立马去报告易副站长。易副站长一听,便紧张起来,御州几十年没有发生过霍乱。

    “赶紧通知李文,准备出车。”易副站长搁下手里面的报纸,直身便往检验室走。“赵春芬,赶紧准备器具,采样。”

    “采什么样?”

    “霍乱。”

    “霍乱!有多少例?”赵春芬一听,便紧张起来,忙忙地放下手里面的活。

    “先准备20人份……”易副站长说完便从检验室出来,去找老魏。

    老魏在检修楼道电源,正站在梯子上。

    “老魏,漂白粉还有多少?”

    “有几吨。”

    “有几吨?确切数据。”

    “看一下才晓得。”

    “快去看一下,不够马上与厂家联系,把漂白粉准备充足……”

    “发生了啥子事?”

    “霍乱。”

    “什么地方?”

    “赵家镇。”

    “好多人?”

    “结媳妇吃酒筵的……”

    “嗬,这下摊大了。”老魏从梯子上下来,去到后面的库房,查看了一下,处理洪灾余下的漂白粉还有3吨,便去报告易副站长。易副站长说不够,马上给厂家打电话,拉20吨来。老魏便去打电话。易副站长皱着眉从楼上下来,往院子里走。在院子里碰见天香云,问天香云李文通知到了没有?天香云说通知到了,车已开出来了。

    “把马树森喊上,还有检验室的赵春芬。你们先去,把情况M查清楚,随时与我联系……”

    “怎么联系?我又没得通讯工具。”

    “去买手机。”

    “钱呢?”

    “买回来报销。”

    嗬,丁站长不在家,易副站长却显示出了大将的风度。易副站长的心里面清楚得很,控制霍乱疫情是大事,也是他展示自己的大好时机。天香云带领一班人马直奔赵家镇,顺便上街去买手机。易副站长在办公室里打电话。

    “喂,赵局,给你汇报个事情,赵家镇一农民吃酒席出现屙肚子,症状体征很像霍乱……”

    “霍乱!那赶快去处理……”

    “已经派人去了。”

    “把情况弄清楚,随时与我联系……”

    “好的。”易副站长搁下电话又忙忙地给区政府刚刚上任的周副区长打电话。周副区长是才从民政局调到区政府任副区长的,分管卫生工作。周副区长原来管过卫生,对霍乱略知一、二,便在电话里指示易副站长要如何如何,易副站长说,目前病人还没有确诊。“没有确诊赶快去确诊……”周副区长指示完毕又给区卫生局的赵局长打电话,在电话里批评赵局长,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向他汇报?赵局长说目前病人还没有确诊,情况还不明了……话还没有说完,周副区长便发火了,“没有确诊赶快去确诊,情况不明了赶快派人去调查,把情况M清楚……”赵局长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训,打电话问易副站长是怎么回事?易副站长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赵局长便说,“以后遇到这些事情,级级汇报……”易副站长在电话里“是是是”,应着。

    晚上,防疫站院里灯火通明,易副站长完全按照周副区长的指示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一进大门是一长串棕垫子铺在地上,棕垫子上面泼洒的全是漂白粉水,人员、车辆进出大门达到消毒的目的。院子里面放了几个大塑料桶,里面也盛装满了漂白粉水,用于隔离衣物的消毒。两部机动喷雾器、几部手摇式喷雾器,都进行了检修、测试,长统靴、隔离服、一次X手套、鞋套,采样器具、检验设备,都准备齐全,随时待命出发。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易副站长、段宏斌、天香云、马树森、赵春芬……坐了满满一屋子。周副区长、区卫生局的赵局长、杨副局长,业务科的李科长、潞干事,都来了,一脸临阵的面容。周副区长台前一坐,“敌人来了,要开始战斗了吧。”周副市长把手里面的公文皮夹桌上一放,目光投向赵局长,“下面的情况明了不,汇报一下吗?”赵局长把目光投向易副站长。易副站长把目光投向天香云。天香云正欲汇报,周副区长见丁站长不在会场,便问赵局长。

    “老丁呢?”

    赵局长把目光投向易副站长。

    “会老情人去了。”易副站长笑说。

    “到哪儿去了?”周副区长瞧向易副站长。

    易副站长立马改口。

    “上海去了,会老朋友去了。”

    “乱弹琴!”周副区长发火了,“老赵,这事下来理抹一下。”

    “这个老丁,走哪儿也不打声招呼。小易,打电话通知他马上回来。”

    易副站长拿手机拨丁站长的手机。丁站长的手机关机。

    “再拨。”

    “拨不通。”易副站长说。

    赵局长脸色一Y。

    “这个老丁……开会!”赵局长说。

    天香云便开始汇报:8月30日,赵家镇7村2组张明泉结媳妇,办酒筵20桌,赴宴人加上帮厨的共计138人,分布在五个乡镇27个生产小组,御州城内有20人……经调查,目前出现腹泻的有3人,分布在3个家庭,其中1人病情较为严重……

    “有危险没有?”周副区长C话。

    “病情已基本稳定。”天香云答。

    “密切注视情况的变化,不能出意外。”周副区长说。

    天香云接着汇报:这3人分布在赵家镇5组1人,6组2人,现均住在赵家镇卫生院,进行了隔离。这3个家庭也进行了消毒。2个厨师控制在家里面……

    天香云汇报完毕,易副站长把站里面的人员组织、药品、器具、检验设备等准备情况进行了汇报。站里面成立了5个疫情应急处理小组,流调组、检验组、消毒组、信息组、后勤保障组,随时待命。易副站长汇报完毕,赵局长把全局的准备情况作了汇报,并作了一旦病人确诊,立即封锁交通要道,组织群众服预防药,检索传染源,严防疫情扩散的报告。最后,周副区长指示:①点面结合,封锁道口,严禁车辆行人进出;②调集人员进行大面积消毒,灭四害;③组织群众服预防药;④各家各户管好小孩,避免发生意外;⑤在此期间不许办红白喜事;⑥要求各户注意饮食卫生,不许吃生、冷食物;⑦加强宣传,做好群众思想工作,同时解决好群众的生活问题;⑧乡镇政府、村委会党员、干部、团员、民兵,带头协助做好扑疫工作;⑨做好后勤保障,药品供应;⑩扑疫区间注意身体,保护好自己。周副区长指示完毕,赵局长试探X地问周副区长:

    “这些工作是否等病人确诊之后再落实?”

    “工作做在前头,不能等,把病菌消灭在萌芽之前。”

    赵局长又问:

    “是否开个乡镇长会议,许多工作需要乡镇长去落实……”

    “下来落实。”周副区长站起来,正欲说走,卓融走到周副区长面前。

    “周局长!”卓融喊了一声,“你还认识我吗?”

    周副区长瞧着卓融,又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你是……”

    “王丽的同学!”卓融眼睛脥了脥。

    “哦,想起来了,你姓卓……”周副区长一笑,“你在哪个科室工作啊?”

    “办公室。”

    “打字。”易副站长补充说。

    “打字好啊,年轻人,工作好好干……”周副区长边说边往会议室外面走。卓融紧跟其后,走到楼梯上,卓融说:“周副区长,以后可以跟你联系吗?”

    “可以啊!”周副区长打开皮夹,拈了一张名片递给卓融。

    卓融接过名片,瞧了瞧,脸上挂着笑,一直把周副区长送到楼下。周副区长钻进小车。大家站在院子里,目送着小车。小车徐徐地滑走了。

    激  情  谎  言

    作者:桃园

    第十九章 迷惘之夜

    夜里,卓融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周副区长的身影不住地在眼前浮现……他真英俊!他升官了!

    “你升官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这不告诉了你么。”

    “屁呢,是我自己晓得的……你说请我喝茶,今天我有空呢!”

    “我请你跳舞,去吗?”

    “好啊,到哪儿呢?”

    “随我去呀。”周副区长手儿一挥,示意卓融上车。卓融来到一黑色小轿车的跟前,拉开车门,钻进去。周副区长亲自驾车,小车在宽阔的大道上奔驰,奔进一座灯火辉煌的城市,来到一豪华舞厅的门前,小车停下,一身着红色制服的小伙子上前拉开车门,周副区长从小车里面钻出来。卓融也从小车里面钻出来。小伙子在前面引领,周副区长和卓融在后面跟。走进舞厅,里面昏红,两排身着红色制服的小伙子们站在走道的两旁,面带微笑,“欢迎光临!”“欢迎光临!”向他们鞠躬。他们踏着红红的地毯,迎着悦耳的音乐,来到气派非凡的舞池。舞池里灯火迷离,有许多人在跳舞,互相搂着,随着音乐的节奏摇动……周副区长挺直腰背,伸出一只胳臂儿,卓融也伸出一只胳臂儿,一只手搭在周副区长的手板儿上,另一只手搭在周副区长的肩头上。周副区长一只手搂着卓融的腰,一只手托着卓融的手儿,两个人旋起来,旋入舞池的中央……周副区长真B,一会儿华尔池,一会儿斗牛式……卓融跳累了,累得快不行了,周副区长却一点儿累的感觉都没有……两个人旋啊,旋啊,忽然,周副区长不见了。周副区长哪儿去了呢?“周副区长!周副区长!”卓融环视四周,不见周副区长,舞伴们个个都挺兴奋,在舞池里旋转,不时地撞一下卓融的身子……忽然,天香云来了,赵春芬来了,易副站长来了,丁站长来了,段宏斌来了,还有小陈、李老太、王大姐、马老太、门卫李大爷……个个都挺兴奋,在舞池里面旋转。丁站长搂着李老太的腰,旋到卓融的面前,面带微笑,旋走了;天香云搂着赵春芬的腰,旋到卓融的面前,面带微笑,旋走了;易副站长搂着小陈的腰,旋到卓融的面前,面带微笑,旋走了;段宏斌搂着王大姐的腰,旋到卓融的面前,面带微笑,旋走了……“周副区长!”忽然,周副区长来了。周副区长身着黑色燕尾服,戴着白手套,像个白马王子,向卓融微笑。卓融趋前一步,站到周副区长的面前,“你跑哪儿去了呢?”周副区长伸出胳臂儿,卓融也伸出胳臂儿,两个人又搂在一起,在舞池里旋转,一会儿贴在一起,一会儿又分开……

    “你喜欢我吗?”

    “喜欢。”

    “喜欢送我一件礼物呀!”

    “你喜欢什么礼物呢?”

    “耳环。”

    “行。”周副区长手臂儿往上一抬,卓融从周副区长的手臂儿下绕过去。

    “你真的喜欢我吗?”

    “真的喜欢。”

    “那给我买套房子!”

    “行。”周副区长手臂儿往上一抬,卓融从周副区长的手臂儿下绕过去。

    “我要汽车!”

    “行。”周副区长面带微笑。

    卓融高兴极了,仿佛驾着小车在大街上兜风,小车从王丽的身边一闪而过。王丽正欲骂人,卓融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咯咯咯笑。

    “最近你见到王丽了吗?”

    “没有。”

    “你为什么不见她呢?”

    “我为什么要见她呢?”

    “你们是聊家呀!”

    “我们是什么?”

    “我不知道。”

    周副区长手臂儿往上一抬,卓融从周副区长的手臂儿下绕过去……忽然,音乐没了,舞池里一下子静止了,人也没了,刚才那些人都跑哪儿去了呢?一个也没有了,周副区长也不见了。舞池里挺静,静得有些吓人,像坟墓。“周副区长!”卓融喊了一声,没人应声,顷刻,一种恐怖感袭上心来,卓融感到害怕,忙忙地往舞池外面走,可找不到舞池的门在哪儿?穿过长长的走道,踏着红红的地毯,耳边想起嘡嘡嘡嘡的脚步声,脚步越快,嘡嘡嘡嘡响声越响……卓融惊出一身冷汗,来回钻了好几个走道,终于,找到了门了。卓融从里面出来,外面是绚丽多姿的夜,缤纷的夜。夜静得出奇,没有车辆,没有行人,只有高楼大厦,Y森森,冷静静。街道上,墙壁上,树梢上,到处都是白晃晃一遍,是霜,又像是雪,这是哪儿呢?怎么不认识呢?卓融感到有些冷,不禁打了个寒战,抱紧两只膀子,迈步欲走,突然,周副区长出现在眼前,“你跑哪儿去了呢?”卓融趋前一步,周副区长一笑,拿出一个小小的J致的小盒子,啪,盒盖弹开,呈现在卓融的面前。

    “哇,项链哩!”

    “喜欢吗?”

    “喜欢。”

    周副区长取出盒子里面的项链,递给卓融,卓融伸长脖子,周副区长将项链给卓融戴上。卓融M着金灿灿的项链……周副区长面带笑容,做了个请卓融上车的手势。

    “去哪儿呢?”

    “看房子呀,你不是要房子吗?”

    “哦,我有房子了!哦,我有房子了!”卓融高兴得蹦了起来。周副区长拉开车门,卓融钻进去。小车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奔驰,像是在飞,掠过城市的上空,绕过蓝色的海洋,飞到一个大草原。草原绿草盈盈,一望无涯,没有牛羊,没有马匹……卓融从小车里钻出来,环视四周,四周一遍宁静,什么也没有。

    “这是哪儿呢?”卓融问周副区长。周副区长不见了。车也不见了。

    “周副区长!周副区长!”周副区长哪儿去了呢?卓融两手卷在一起,做了个话筒,放到嘴巴上呼喊,喊了两声没人应声,恐怖感又袭上心来。忽然,一股冷风吹拂过来,卓融不禁打了个寒噤,两臂环抱,挪步欲走,眼前却灯火辉煌一遍,举目一看,发现自己站在“会仙楼”上。“会仙楼”也是一遍宁静,什么也没有,只有黄黄的灯光。卓融提着拖地公主裙,从楼梯上下来,来到街上,街上也是灯火辉煌一遍,没有人影,没有车辆……起风了,风儿刮得人站立不稳。街对面有个IP电话厅,卓融走过去,拿出IP卡,C进去,拿出周副区长的名片,拨打周副区长的手机。

    “喂,你跑哪儿去了呢?”

    “你哪位?”

    “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么?”

    “你哪位?我怎么听不出来呢。”

    “小卓……笨蛋!嘿嘿嘿!”

    “哪个小卓?”

    “你说哪个小卓?刚才陪你跳舞的那个小卓。”

    “跳舞,在哪儿跳舞?”

    “你装糊涂,你开车叫我来看房子呀……这哪儿有房子呀?是草原。笨蛋!嘿嘿黑……喂!喂喂!”断线了,又拨。不通,占线。

    拨了两分钟,通了。

    “刚才断线了。”

    “什么断线了?”

    “刚才跟你通话呀!”

    “没有啊!”

    “怪了,我明明跟你在通电话嘛!”

    “我跟李老板在一起……”

    “哪个李老板?”

    “笃笃。”有人敲门。

    “谁呀?”

    “我。”

    卓融翻身下床,前去把门打开,是天香云。

    “吓!”天香云往后一缩,退出房间,卓融方才从梦中醒来,慌忙地掩了门——卓融裸着身子。

    卓融穿戴停当,拉开门,面带微笑。

    “进来呀!”

    “什么时间了你还笑?九点一刻了。”天香云把手腕上的表展示给卓融看。

    卓融倒洗脸水洗漱。

    “别磨蹭了,快去打一份文件……”

    院子里闹麻麻的。

    “赵家镇三组哪几个去?”

    “马树森带队。”

    “七组的,走了。”

    “方镇,哪几个?快点。”

    “车呢?到柳石坐什么车?”

    “人民医院的车。”

    “喷雾器?”

    “带上了。”

    “走了,走了,还磨磨蹭蹭的搞啥子?”易副站长从办公大楼里出来,走到院子里,见大家都还站在那里,便皱着眉头,一副焦急的样子。“天香云,天香云哪儿去了?”

    “我去弄简报,局里在催。”

    “赶紧去弄。卓融呢?”

    “来了。”卓融跟在天香云的后面。

    “你在搞啥子,这一大清早不出来?非常时期,磨磨蹭蹭的。”易副站长虎着脸。

    卓融不开腔,慢悠悠走。走进打字室,拿过天香云拟好了的疫情快报稿子,啪啪啪,啪哧,啪哧……地敲起来。

    疫情紧急,忙而不乱

    8月31日,御州市西城区卫生防疫站内一片紧张繁忙的气氛,彻夜灯火通明,值班电话铃声不断,喊人声,跑步声,汽车喇叭声,响成一片……疫情就是命令!各应急小组在疫情应急指挥领导小组的统一调度下,各就各位,流调组、检验组、消毒组……纷纷出动。经过紧张的几小时战斗,流调××人,采吐泻物肛拭样标本××份,在××的大便标本中培养分离出O1群霍乱弧菌小川型1株……

    这会儿的卓融也挺麻利,一会儿便把疫情快报打出来了。接着,跟天香云一块儿油印、分送,上报有关部门及领导。

    接下来便是:

    再接再励,打好疫情攻坚战

    疫情新动向

    铲除霍乱孳生源,大战马家厕所

    御州又发新疫点

    御州查出8例霍乱带菌者

    御州疫情基本稳定

    御州疫情得到控制

    疫情快报,一天一份。有时,一天两份。

    激  情  谎  言

    作者:桃园

    第二十章 推杯换盏

    御州的霍乱疫情很快得到控制,易副站长在御州宾馆设宴款待控制疫情中的单位中坚骨干。这天,卓融也去了。卓融是随后到的。大家坐在御州宾馆温馨厅,周副区长进来,见卓融没有在场,便问:

    “卓融怎么没有来呢?”

    “噢,来了,还在路上走。”易副站长给天香云递眼色,“天香云,打电话催一下,周副区长都到了,还磨磨蹭蹭的在搞啥子。”

    易副站长这么一说,天香云便拿手机给卓融打传呼。不一会,卓融回传。

    “什么事?”

    “过来吃饭,周副区长来了……”

    “在哪儿?”

    “御州宾馆二楼,温馨厅。快点,等你了。”

    卓融搁下电话,忙忙地回家去换衣服。打开衣橱,里面花花绿绿挂了一排溜,穿哪一件好呢?这一件不好看,颜色不鲜,这一件太风骚了……这一件,对,就这一件,天香云说过,她这身材适合穿旗袍。卓融脱去身上的衬衫,穿上黑色金丝绒旗袍,R色长统袜,高跟鞋,淡妆、素描,屁股扭扭地从屋子里面出来。来到街上,手儿一招,一辆的士驶停在身边。拉开车门,钻进去,坐副驾驶座上,潇洒一句:

    “去御州宾馆。”

    司机是个小伙子,瞅了瞅卓融。

    “小姐去赴会么?”

    “OK。”

    “你真漂亮!”

    “是吗?”

    “小姐在哪高就?”

    “你猜。”

    “机关?”

    “不对。”

    “公司?”

    “下岗了。”

    “呵呵,下岗了还这么阔绰!”小伙子快活一笑。

    卓融从手袋里拿出化妆包,从化妆包里取出小镜子,照自己的容颜。

    “瞧你这身装束,倒像个小秘。”小伙子无话找话。

    “是么?”卓融一笑,收了小镜子。

    小伙子愉快地吹起口哨: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不一会,到了御州宾馆门口,一漂亮小伙子身着红色礼服,打着领结,上前一步,躬腰拉开车门,卓融从车里面钻出来,付了车钱。走进宾馆,里面富丽堂皇,这是个三星级宾馆,一进门便是个宽敞的大厅,大厅里摆了几组沙发。茶几上放着花瓶,花瓶里C着鲜艳的花,显得挺温馨、挺浪漫。

    “请问小姐有订座吗?”

    “温馨厅在哪儿?”

    “请随我来。”礼仪小姐在前面走,卓融在后面跟。登上二楼,来到温馨厅,礼仪小姐推开门,卓融一瞧,周副区长、易副站长、天香云、段宏斌,李文、马树森,周副区长的司机小刘,都在场。

    “小卓,就等你了。”段宏斌一见卓融,便兴奋起来。

    “嗬嗬,等我,快斟酒啊!”卓融走进去,挨天香云身边坐下。

    “小卓,坐过来。”周副区长笑说,“小卓越来越漂亮了,你们说,是不是呀?”

    “就是哩,小卓今天打扮得跟仙桃一样。”易副站长笑说。

    卓融满面生辉,搬过凳子,挨周副区长身边坐下。

    “小卓,喝酒。”易副站长说。

    “我不喝酒。”

    “假打,周副区长来了不喝酒还行。”

    卓融便端起面前的空酒杯。

    “敬大家一杯!”

    “嗨,你杯子里怎么没有酒呢?小姐,斟酒。”易副站长喊说。

    站一旁的服务小姐便提瓶给卓融杯子里注酒。酒是御州皇,400块钱一瓶。酒斟好了,易副站长说:

    “感谢周副区长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大家站起来,举杯与周副区长碰杯。

    “卓融,你怎么不端酒杯呢?”

    “我不会喝。”卓融端的是茶杯。

    “卓融,喝酒。”天香云说。天香云知道卓融能喝酒。

    卓融便放下茶杯,端起酒杯,放于唇边,杯底儿向上一掀,杯里面的酒,没了。

    “卓融,见你喝酒这动作,跟杨贵妃一样。”易副站长咯咯笑。

    周副区长也笑。

    说笑一阵,卓融开始敬酒。

    “周副区长,敬你一杯!”卓融端起杯子。

    周副区长的手机响了。

    “喂,哪位?”

    “朱文华……”

    “哦……好……我马上过来。”周副区长关了手机,“失陪一下,那边有个急事得过去处理一下。”

    残疾人福利基金会康复公司董事长朱文华与几个朋友在国际大酒店喝酒,打赌说周副区长算个什么,一个电话,随叫随到,果然,周副区长挺守信用。

    “我们等你,周副区长。”

    “不等了,小卓,改日陪你好好喝一杯。”

    “好啊!”

    周副区长站起来。卓融也站起来。大家也起身离座,送周副区长下楼。周副区长钻进小车,小车启动,徐徐地滑走了。滑进灯火辉煌的大街上去了,大家又回到楼上,接着喝。

    “卓融,敬酒。”易副站长挺兴奋。大家也挺兴奋。以其说周副区长的到来大家兴奋,还不如说卓融的到来大家兴奋。

    “好,敬大家一杯!”卓融端起酒杯。

    “一个个来。”

    “我只能打批发。”

    “不行,零售。”

    卓融高兴,“零售就零售。”便站起来,打了一圈,一人一杯。接下来段宏斌打了一圈。天香云打了一圈。马树森打了一圈。李文打了一圈。桌上的气氛便热烈起来。

    “卓融,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周副区长的呢?”

    “我们是亲戚。”

    “什么亲戚?”

    “周副区长是我姐夫母亲娘家的亲戚……”

    “是不是哟?”

    “我把他喊表哥。”

    “那他把你喊表妹啰!”易副站长咯咯笑。

    卓融笑。大家也笑。

    “吃菜。”卓融给易副站长拈了一只基尾虾。易副站长给卓融拈了一个G头放卓融面前碟子里。卓融夹起碟子里面的G头,张开嘴,放进嘴里,夸张地吃。大家呵呵笑。天香云没笑。天香云Y沉着脸。

    “天香云,喝酒!”易副站长说。天香云端起杯子,一口干了。易副站长又笑眯眯瞧卓融笑,“小卓,敬你一杯!今天大家都是沾你的光,不然,周副区长才请不来哩。”

    “屁呢!”卓融满面容光。

    这天,易副站长请周副区长吃饭,周副区长说:

    “你们单位打字那小姑娘叫什么来着?”

    “小卓。”

    “这姑娘还挺水灵的哈!”

    “到时叫她给你倒杯酒。”

    “好啊!”周副区长爽快地答应了。

    卓融笑眯眯端起杯子,“易站长,敬你一杯!”易副站长笑眯眯端起杯子,跟卓融碰了一杯。卓融起身往房间外跑。

    “哪去?”

    “屙尿。”

    易副站长咯咯笑。大家也咯咯笑。天香云没笑。天香云Y沉着脸。卓融从卫生间回来,段宏斌说:

    “卓小姐,敬你一杯。”

    卓融不接招。

    “怎么,瞧不起嗦?”

    “喝,小卓,免得他屁话多。”

    “我喝醉了。”卓融忸怩着说,“易站长,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喝一杯酒。”

    “卵弹琴,快喝。”

    这时,卓融有些兴奋,脸有些红,白里透红,更加好看。

    易副站长喜欢喝酒——喜欢跟漂亮女人喝酒。说跟漂亮女人喝酒不醉,干活不累。

    卓融见天香云不说话,便端起杯子来到天香云面前:“敬你一杯。”身子靠了一下天香云。

    天香云夺下卓融手里的杯子,顿桌上。

    “你不能喝了。”

    “什么呀?”卓融不高兴了。

    “吃醋了。”段宏斌火上浇油。

    “天香云!”易副站长脸色一Y。

    天香云不开腔,闷坐着。

    “天香云,我敬你一杯。”李文见状,忙端起酒杯解围。

    天香云一口干了。桌上的气氛又开始热烈,第二瓶御州皇捶平了,又要了第三瓶。第三瓶快完了,段宏斌欲喊第四瓶。马树森说,算了,酒差不多了。

    “人生难得几回醉,来,咱俩干一杯!”段宏斌说。

    段宏斌跟马树森干了一杯,又欲与卓融碰杯。卓融硬着舌头说:

    “我不能干了,干了就回不了家了。”

    “不回家……今夜不回家。”段宏斌唱了起来。

    “喝,喝了去唱歌。”易副站长说。

    一听说唱歌,卓融便兴奋起来。

    “好啊,唱歌!唱歌!”卓融与段宏斌碰了一杯。

    随后去歌厅,一进歌厅卓融便嚷嚷着说,来一首《粉红的回忆》。片刻,荧屏上便显现出来了,卓融拿话筒就唱:

    “女人爱漂亮,男人爱潇洒……”

    “小卓还唱得好呢。”段宏斌拍手奉承。

    卓融唱得更加展劲,一首唱完,又来二首,一首接一首,什么《爱情的故事》,《命运不是辘轳》,《潇洒走一回》……尽是些情歌。

    易副站长过来抢卓融手里的话筒,“我给大家来一首《弯弯的月亮》。”易副站长刚刚唱了两句,段宏斌便拍手喝彩,“好!好!”易副站长便更加得意,唱完之后又说,“再来一首《涛声依旧》。”易副站长浑厚的嗓音在包间里辗转、回荡……

    段宏斌过来邀卓融跳舞。卓融随段宏斌走进里间的小黑屋,两个人搂在一起,摇动……一曲终了,又跳二曲,接连跳了好几曲,两个人才从小黑屋里出来。

    卓融回到天香云身边。天香云平躺在沙发里,似睡非睡。

    “喂,跳舞。”卓融拍了拍天香云的脸蛋。

    天香云的身子蠕动了一下,只觉得音乐在脑壳里轰鸣,“只要是冻得慌,对我十娘讲,十娘送你上竹床……”这是马树森在唱《杜十娘》,唱得有些凄凉。

    卓融看着荧屏,一面磨着天香云的手,一面跟着节奏哼。

    易副站长过来邀卓融跳舞,卓融随易副站长进了里间的小黑屋。易副站长将身子贴在卓融的身体上,手搂着卓融的屁股……随后,马树森过来邀卓融跳舞,也将身子贴在卓融的身体上,手搂着卓融的屁股;李文过来邀卓融跳舞,也将身子贴在卓融的身体上,手搂着卓融的屁股……